第19章 紧箍咒下的痛苦（1/2）

“三打白骨精”的记忆，像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另一段更加痛苦、更加直观的回忆——紧箍咒。

天蓬元帅猛地想起来，在猴哥被赶走之前，唐僧曾发了狠，一遍又一遍地念动那歹毒的咒语。

他记得那时的场景。

猴哥跪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抱着头，青筋从额角、脖颈暴起，如同盘踞的虬龙。他的身躯剧烈地抽搐着，像一只被扔在岸上的鱼，做着徒劳而痛苦的挣扎。他的嘴张得很大，却发不出完整的求饶声，只有野兽般的、压抑在喉咙深处的嘶吼。

最让天蓬元帅此刻想来都胆寒的，是猴哥的眼睛。

那双曾看破九幽、洞穿凌霄的火眼金睛，在那一刻，失去了所有的神采与光芒。眼球因为巨大的瞳口而向外凸出，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那里面没有了往日的桀骜与灵动，只剩下最原始、最纯粹的痛苦，以及一丝……哀求。

他在向那个他用性命保护了无数次的师父哀求。

然而，唐僧只是闭着眼睛，嘴唇快速地翕动，将那些金色的字符，化作无形的钢针，一根根地，扎入猴哥的脑髓深处。

天蓬元帅记得，自己和沙僧当时都吓坏了，跪在一旁，连声劝说“师父，别念了，大师兄知道错了”。

可现在，他知道自己当时的想法有多么可笑。

知道错了？

猴哥错在哪里？他错在看穿了真相？错在保护了师父不被妖怪吃掉？

不，他唯一的“错”，就是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权威”的一种挑战。

紧箍咒，这个由观音菩-萨亲手戴在猴哥头上的东西，从来就不是什么约束顽劣的“教具”，它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用于驯服与奴役的刑具！

天蓬元帅现在才彻底想通。这件法宝，其歹毒之处，远不止是带来肉体上的剧痛。它的每一次发动，都是一次对“自我意志”的公开凌辱和强行抹杀！

它在用最直接、最残暴的方式，向孙悟空的灵魂深处烙印下一个铁一般的事实：

你的神通再广大，你的本领再高强，你的意志再坚定，都没用！

只要我想，我随时可以让你痛不欲生，让你跪地求饶，让你像狗一样在地上打滚！

你的自由，你的尊严，你的生死，全都掌握在别人的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