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神魂感应，真相初现（1/2）

那一道自西天灵山冲天而起的银光，比流星更迅疾，比闪电更决绝。

它不再是净坛使者那慵懒的祥云，而是天蓬元帅驾驭天河神力时，才能显现出的、一往无前的锋锐！

朱悟能的身后，是逐渐缩小的、依旧沐浴在万丈佛光中的灵山圣境。那片金色，曾是他梦寐以求的归宿，此刻在他的神识感知中，却比九幽之下的魔域更加阴森可怖。

净坛使者，死了。

就在刚才，死在了斗战胜佛府门前，死在了那片虚伪的佛光之下，死在了那一声穿透神魂的“万佛梵音”之前。

活下来的，是天蓬！

狂风撕扯着他的银甲，发出“呜呜”的悲鸣，像是在为他五百年的愚蠢而哭泣。他的神魂在剧痛，每一缕都仿佛被架在业火上炙烤。

一幕幕尘封的记忆，不受控制地从识海深处翻涌而出，化作最锋利的刀刃，反复切割着他的内心。

他想起了火焰山。

那一次，猴哥为了借芭蕉扇，被牛魔王和铁扇公主夫妇联手打得狼狈不堪，浑身是伤。而他朱悟能，在做什么？他在一旁打着退堂鼓，嚷嚷着“分行李，你回你的花果山，我回我的高老庄”。他甚至觉得猴哥是自讨苦吃，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凡人师父，何必如此拼命。

如今想来，那哪里是狼狈？那是为了守护承诺，不惜与昔日兄弟反目成仇的决绝！而他，那个口口声声的师弟，却只想着自己的安逸！

他又想起了三打白骨精。

师父肉眼凡胎，不辨妖魔，一次次念响紧箍咒。他清晰地记得，猴哥抱着头在地上翻滚，痛不欲生，金色的眼眸里充满了委屈与不甘。而他，非但没有为猴哥说一句公道话，反而在一旁煽风点火，谄媚地对师父说：“师父，这猴头野性难驯，是该好好管教！”

那时的他，只觉得快意。他嫉妒猴哥的本领，嫉妒猴哥在师父心中的分量，所以乐于见到他受苦。

可现在，当他将那紧箍咒的痛苦，与梦中那“万佛梵音阵”中无尽的折磨联系在一起时，一种迟来的、感同身受的剧痛，让他几乎窒息！

那金针入脑般的折磨，猴哥他……已经承受了五百年！

而他这个师弟，却还在为那一点点可笑的嫉妒，沾沾自喜！

“呆子……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呆子啊！”

朱悟能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清脆的响声在云海间回荡，脸上火辣辣的疼，却远不及他心中悔恨的万一。

他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他的神职是“净坛使者”？为什么他每天有享用不尽的三界供奉？

那不是恩赐！那是圈养！

每一颗珍珠，都是麻痹他神魂的毒药！每一份功德，都是束缚他手脚的枷锁！天庭与灵山，就是要用最安逸的生活，最肥美的食物，将他这头曾经獠牙锋利的野猪，养成一头只知吃睡、再无半点血性的家畜！

因为他们知道，三界之中，与那只无法无天的猴子因果最深、情谊最重的，就是他这个师弟！

只要废了他，就等于斩断了猴哥最后一条可能的外援！

这是一个何等恶毒，又何等周密的阴谋！

而他，朱悟能，竟然心安理得地在这个猪圈里，躺了整整五百年！

“噗——”

又是一口心血喷出，在银色的甲胄上染上了一片刺目的红。

朱悟能的双眼，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他体内的法力在这极致的情绪风暴中疯狂运转，那些臃肿、虚浮的香火愿力，正被这股由悔恨与愤怒点燃的真火，不断地焚烧、提纯、压缩！

他肥胖的身躯，仿佛都在这无形的火焰中缩小了一圈，每一寸血肉，都重新灌注了属于天蓬元帅的、霸道绝伦的水行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