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市场意志与暗涌前兆（1/2）

废人巷的“规则异常区”已不再是简单的洼地。

若说之前它像一处缓慢沉降的淤泥潭，如今则更像一枚在现实基岩上悄然形成的、微型的“逆规则晶体”。它以“古拾遗”的秽土躯壳为核心，持续吸附、湮灭着宗门底层游离的“信息与规则熵增”，其内部那个被安笙尝试性“烙印”的简化规则集，竟开始在这种持续的湮灭与冲刷下，呈现出某种自发的、缓慢的稳固与微调。

神国观测符文传回的数据流中，出现了一些难以用现有模型完全解释的细微波动。似乎这片“秽土服务器”在格式化那些低价值信息残渣时，并非全然地“抹除”，而是会本能地、以人类无法理解的方式，萃取其中极其稀薄的“模式偏好”或“趋势惯性”，并反馈到自身稳定的规则结构上，进行着万亿分之一级别的优化。

“它……在基于‘输入’进行自我微调？”安笙的道基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现象，“虽然程度可以忽略不计，但这意味着这片‘秽土’并非完全被动。它在以一种……极其原始、基于规则本能的方式‘学习’和‘适应’它所处的环境——这个充满博弈、风险与交易信息的环境。”

这个发现让安笙既警惕又兴奋。警惕在于，任何具备自主微调能力的系统，无论多么原始，都意味着一定程度的“不可控”。兴奋在于，这验证了“规则异常区”作为基础设施的巨大潜力——它不仅能做“垃圾处理”，未来或许能承担更复杂的“规则预处理”或“模式识别”任务。

他加强了监测，但并未干预。他需要更多数据来理解这种“自优化”的规律与边界。

（行为准则：安全第一·观察进化 - 对任何具备自组织能力的系统，首要原则是理解其规律，而非盲目控制或扼杀。允许“秽土服务器”在绝对安全隔离环境下进行最低限度的自主演化，其过程本身就是宝贵的数据金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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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戾指数”市场，在经历最初的野蛮生长与严松的“修剪”后，进入了一个看似平稳、实则暗流更汹涌的“平台期”。

交易量稳步攀升，参与者越来越专业化、匿名化。新的玩法层出不穷：

· “指数联动”策略：有人发现，“炼丹坊成丹率预期”与“庶务堂资源发放及时性指数”存在微弱的负相关（因为资源延迟可能影响丹师心绪），便开始尝试跨市场套利。

· “情绪杠杆”：少数嗅觉敏锐者，开始尝试在“心魔交易所”匿名购买特定区域弟子群体的“焦虑情绪期货”，然后通过匿名散布精准谣言（非神国引导，而是市场参与者自发行为），试图短期拉高该区域“焦虑指数”，进而影响与之关联的“冲突指数”，从相关衍生品中获利。虽然成功率很低，且风险巨大（易遭反噬），但这种尝试本身，标志着市场参与者开始主动利用情绪作为金融武器。

· “黑天鹅保险”私下交易：一些对风险极度厌恶的执事或小家族管事，开始通过更隐秘的渠道，寻求对“所在堂口爆发重大丑闻”、“负责药园遭大规模病虫害”等极小概率但毁灭性事件的“保险”。这种非标、高溢价的“超限保险”需求，开始出现在“渡厄散人”等实体的匿名咨询列表中。

更令安笙注意的是，市场的集体行为，开始呈现出一种模糊的、仿佛具备自身意志的 “市场情绪”或“群体预期惯性”。

例如，当“外门大比临近指数”因某些偶然事件（如某热门弟子受伤传闻）而下跌时，市场并不会立刻理性分析该事件的实际影响，反而会涌现出大量跟风抛售，并在短时间内形成一种“大比可能出事”的悲观共识，导致指数超跌。然后，当谣言澄清，市场又会以更猛烈的速度反弹，形成过冲。

这种集体性的非理性波动，如同潮汐，具有一定的规律性，却又难以精确预测。它不再是简单的个体博弈相加，而是产生了混沌的“涌现性”。

神国的算法开始捕捉并尝试建模这种“市场群体情绪波形”。安笙的道基，则如同海绵，吸收着这集体非理性中蕴含的、关于“人性”、“羊群效应”、“恐慌与贪婪传导”的鲜活规则信息。道基内那枚“虚拟丹种”的虚影，闪烁得更加频繁，其纹路中，似乎也多了几分人性混沌与集体盲动的韵味。

（行为准则：利益最大化·拥抱混沌 - 市场的集体非理性，是噪音，也是信号；是风险，更是机会。关键在于，能否建立比市场更冷静、更快速的模型来识别和利用这种波动。真正的资本之道，不仅要制定规则，更要能驾驭规则之下自发涌现的混沌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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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松的“胜利”并未带来长久的安宁。

庆功宴的余温散去后，他独自坐在案前，重新翻阅那些“非法赌盘”案件的卷宗。越看，他眉头皱得越紧。

不对。

抓获的那些人，层次太低，手法太糙。他们更像是不小心闯进了一片汹涌暗流的浅滩溺水者，而非制造暗流的人。那些精妙的“赌约设计”、那些隐蔽的资金流转节点、那些似乎总能提前一步嗅到风声的应变……不是这些蠢货能搞出来的。

更重要的是，他派去持续监控的弟子回报，明面上的“赌盘”销声匿迹后，弟子间关于“盘口”、“点位”、“对冲”的私下议论，虽然更隐蔽，却并未减少，甚至讨论的内容更加晦涩难懂。他隐约感觉到，自己打掉的只是一层壳，某种更隐蔽、更高级的东西，正在那层壳下面蓬勃生长。

他想起之前关于“古修怨念”和“废人巷异常”的调查，两者最终都指向了某种“非人为”或“低层次人为”的解释。但此刻，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所有这些异常——古气、地怨、非法金融——背后，或许有一条若隐若现的、共同的线索。一条关于利用并操纵宗门底层运行规则的线索。

“如果……不是某个具体的‘人’，也不是什么‘古修怨念’……”严松用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眼中锐光重现，“而是一种……像瘟疫一样，依靠宗门规则本身的漏洞和人心欲望传播的‘东西’？一种……活的规则？或者，一种深谙规则、并以此牟利的极致聪明的存在？”

这个想法让他自己都有些不寒而栗。但执法者的本能和对秩序被侵蚀的愤怒，压过了这丝寒意。

他重新调出了“废人巷异常事件”和所有涉及“异常因果波动”、“金融欺诈”的案卷，决定不再分开看待，而是尝试寻找其中可能存在的、超越具体形式的模式关联。他需要更高级别的权限，调用更敏感的监测法器，甚至……考虑引入宗门外更专业的、处理“非常规威胁”的力量。

（行为准则：耍锅给人·难度升级 - 当对手开始跳出具体事件，试图寻找抽象模式和底层关联时，意味着对抗进入了更危险的“理念层面”。单纯的误导需要升级，需准备更具冲击性、更颠覆认知的“真相”来覆盖其探索。或者……考虑将其探索本身，引入一个足以吞噬他的更大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