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炸炉自污与祸水东引(2/2)

他们的结论,完美地落入了安笙预设的轨道:一切都是“古修遗毒+地脉凶险”这个自然(或半自然)险地的锅。老杂役是倒霉的触发者兼受害者,绝非什么阴谋家。而他们之前的调查,反而“证实”了这个险地的存在与危害。

严松看着重伤濒死、气息污浊不堪的“古拾遗”,又看看现场惨状和灰袍修士笃定的结论,心中那根怀疑的刺,虽然没有完全消失,却也被砸弯了大半。难道……真的只是如此?一个险地,引发了一系列巧合?这老废物,真的只是运气差到极点的池鱼?

他走到“古拾遗”身边,神识仔细扫过。结果令他默然——经脉寸断,脏腑衰竭,灵根处一片死寂污浊,生命之火微弱如风中残烛,且浑身沾染着难以祛除的复合污染气息。这确实是一个彻底废掉、离死不远、且绝无可能伪装(这种从内到外的彻底污染和崩坏无法伪装)的凡人残躯。

“拖下去,扔到‘废人巷’,让他自生自灭。”严松最终挥了挥手,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和释然。废人巷,是宗门丢弃无价值、重伤残废仆役杂役的角落,任其自灭。

两名杂役战战兢兢地上前,用简陋的担架抬起气息奄奄、散发着恶臭的“古拾遗”。

徐老慢也被赶来的管事带走,怕是免不了一顿责罚和调离。

(行为准则:精准站队 - 当无法彻底消除怀疑时,就让自己“加入”怀疑者认定的“失败者\/受害者”阵营。严松需要为这次失败且损失人手的调查找一个交代,而“发现并确认一处危险古怨地穴,及时处理(?),虽有损伤但避免了更大灾难”这个说法,显然比“我怀疑一个老杂役是幕后黑手结果引发意外”要好听得多。我给了他这个台阶,也彻底埋葬了“古拾遗”这个身份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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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人巷”,位于青岚宗最外围的荒僻山坳,几排歪斜漏风的破茅草屋,充斥着伤病、绝望与死亡的气息。

“古拾遗”被随意扔在一间空屋的角落,身下只有些霉烂的稻草。抬他来的杂役捏着鼻子匆匆离去,仿佛多待一刻都会染上晦气。

茅屋内,只剩下他微弱到几乎不可闻的呼吸,以及那挥之不去的、代表“重度污染废人”的恶臭。

几个时辰后,夜幕降临。

破屋角落,那具仿佛已经死去的躯体,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浑浊的眼珠,在黑暗中,缓缓睁开了一条缝隙。

没有濒死的痛苦,没有废人的绝望。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平静。

躯壳是近乎真废了,但最核心的一缕与本体的联系,依托着升华后的道基对“存在”信息的微妙维系,尚未断绝。这具身体,从此将真正作为一具“活死人”潜伏于此,成为安笙在青岚宗最底层、最黑暗处一个绝对的“暗桩”。它不再需要活动,不再需要搜集信息,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道最后的保险,一个未来或许能用上的、谁也不会在意的“弃子”。

资本神国中,安笙缓缓“睁”开了意识之眼。

眼前,代表着“古拾遗”的连接光点,黯淡如风中残烛,却顽强地亮着。而其他代表着“孽债一号基金”、“炼丹坊渗透”、“业力债券”的业务线条,在经过短暂的震荡后,正以新的模式重新连接、运转。严松的调查方向被误导固化,短期内不会再构成威胁。

一场近乎完美的危机化解与金蝉脱壳。

他损失了一个好用的身份,却换来了道基升华、危机转移、嫌疑洗脱。

“废人巷……不错的名字。”

“从此,‘古拾遗’已死。”

“活下来的,是安笙更深藏的阴影,是资本更无形的触手。”

“严松,多谢你送我这一程。”

“作为回报……”

“你,以及整个青岚宗,将在我新的棋盘上,扮演更……‘有价值’的角色。”

神国的全息地图上,代表“废人巷”的位置,亮起一个不起眼的灰点。

而更多的、代表新业务潜力的光斑,在宗门各处,幽幽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