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烛光逢尔必故之(2/2)

此句一出,如同无形的咒言!那幽蓝的烛火猛地一窜,光芒大盛!冰冷的蓝光瞬间将帝光家小小的院落照得一片幽森!

……

“光伏”——白日里帝光家那点可怜的、被曾贱视为珍宝的“家当”,在烛光下无所遁形,更暗讽其如同醉汉般浑噩度日!

“白坟”——乱葬岗那未立的坟冢,此刻,它的归属,在诗句落下的刹那,仿佛已被冰冷的命运之笔圈定!

诗句是预言,是审判,更是……索命的序曲!

幽蓝烛光如同有生命般,穿透了那扇破败门板的缝隙,照亮了屋内简陋的轮廓,也照亮了黑暗中两张因恐惧而瞬间扭曲的脸——正是蜷缩在土炕上、白日里互相撕打得鼻青脸肿、此刻却被这诡异烛光和冰冷诗句吓得魂飞魄散的曾贱和帝光!

凤筱不再言语。她另一只垂落的手,不知何时已握住了那根看似普通、此刻却在幽蓝烛光下流转着森然玉芒的青筠杖。杖头那几朵洁白的玉栀子花,在冰冷蓝光的映照下,竟仿佛染上了一层妖异的血色。

她一步踏前。

“吱呀——”

那扇半歪斜的破旧院门,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推开,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缓缓洞开。

凤筱托着那盏幽蓝烛火的金烛台,如同执掌冥府灯火的引魂使者,一步,一步,踏入了帝光家这方污秽的庭院。

冰冷的烛光,瞬间吞噬了院内所有的黑暗,也照亮了她脚下沾满神血与泥泞的素色绣鞋。

她停在院中,幕篱微抬,幽蓝的烛光透过白纱,精准地锁定在土屋那扇透出惊恐气息的门板上。她手中的青筠杖轻轻一顿地。

……

“笃。”

一声轻响,却如同丧钟敲在屋内两人的心上!

凤筱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再吟诗,而是最直接、最冰冷的死亡宣告:

“杀了你,”她的声音透过幕篱,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一种洞穿灵魂的寒意与……奇异的、扭曲的“正义感”,“便可证明我的清白。”

清白?弑神者的清白?还是那被灵梦强行灌入记忆所玷污的“自我”?无人知晓。但这句宣告,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令人胆寒的逻辑!

屋内瞬间爆发出曾贱杀猪般的尖叫和帝光惊恐到极致的嘶吼!恐惧彻底压倒了他们白日里的贪婪与刻薄!

……

凤筱对屋内的混乱充耳不闻。她微微侧首,目光似乎穿透了土屋的墙壁,落在更深沉的夜色中,落在乱葬岗的方向,又像是在对某个虚无缥缈的存在低语,声音带着一种空灵的、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的韵律:

“晚槿秀财亡,六栀随兔灯。”

……

诗句如谶!

“晚槿”——槿花晚凋,暗喻死亡将近。

“秀财”——曾贱之名“曾贱”谐音“曾见”,但“秀财”二字,直指其白日里贪婪炫耀、视财如命的本性,此刻,“秀财”便是催命符!

“亡”——结局已定!

“六栀随兔灯”——六朵栀子花将伴随着这盏幽蓝如鬼火的烛光,一同……送尔等上路!

此句落下的刹那!

……

“轰!”

帝光家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土屋房门,被一股沛然莫御的无形力量轰然炸碎!木屑纷飞!

幽蓝的烛光如同决堤的冥河之水,瞬间涌入狭小的土屋!照亮了曾贱和帝光那张因极致恐惧而扭曲变形、涕泪横流的脸!

凤筱的身影,托着那盏幽蓝烛火的金烛台,手持青筠杖,幕篱垂纱,血衣素裹,如同自地狱深渊踏出的复仇女神,一步,踏入了这方被死亡标记的污秽之地。

青筠杖头,六朵玉栀子花在幽蓝烛光下,骤然绽放出冰冷刺骨的杀意寒芒!

杀戮的幕布,在这盏亡魂烛火的映照下,于无名城最肮脏的角落,悍然拉开!以神血为引,以烛火为证,以清白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