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淡淡红蕊诈三金(1/2)
那缕淡若桃蕊初绽、近乎无形的粉色微尘,悄无声息地没入了曾贱和帝光的口鼻。时间,仿佛被无形的丝线拉扯了一下,凝滞了半瞬。
曾贱喋喋不休的推销戛然而止。她浑浊的眼珠定定地看着凤筱,又缓缓移向自己手中那张被她吹嘘得天花乱坠的“猪头三”照片。那张油腻腻、挤眉弄眼的男人脸,在她眼中骤然扭曲、变形!
“哎呦喂!”曾贱猛地发出一声变了调的惊呼,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老猫。她触电般甩开照片,仿佛那不是纸片,而是一条盘踞的毒蛇。照片飘飘悠悠落在地上,她惊恐地瞪着它,身体筛糠般抖起来。“猪、猪妖!长獠牙了!要吃人了!”她指着空无一物的照片,声音尖利刺耳,充满了真实的恐惧。
……
与此同时,靠在门框上的帝光也猛地一哆嗦。他原本翻着白眼、一脸不耐烦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极致的贪婪和狂喜取代。他直勾勾地盯着凤筱脚下那片泥泞肮脏、混着鸡屎的地面,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无意识地张开,口水几乎要淌下来。
“金、金子!满地都是金子!大金元宝!金砖铺路!”帝光的声音带着梦呓般的颤抖和狂喜,他猛地扑了过去,全然不顾地上的污秽,双手疯狂地在泥水里扒拉着,抓起一把把污泥就往怀里塞,又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仿佛那真是香甜可口的金块。
“我的!都是我的!发财了!哈哈哈哈!”他一边塞一边狂笑,污泥糊了满脸满嘴,状若疯癫。
“儿啊!我的儿!”曾贱被儿子的“疯癫”吓住了,暂时忘了照片上的“猪妖”,扑过去想抱住帝光,“你咋了?快吐出来!那是泥巴!脏!”可帝光眼中只有遍地黄金,哪里还认得亲娘?他一把推开曾贱,力气大得惊人,曾贱踉跄着摔倒在地,沾了一身泥污。
“滚开!别抢我的金子!”帝光恶狠狠地瞪着曾贱,眼神凶狠贪婪,仿佛在看一个抢夺他财宝的仇敌。
小纤在凤筱脑海里兴奋地打滚,水母伞盖的颜色变成了绚丽的彩虹色,疯狂闪烁:“哈哈!见效了见效了!曾贱看猪妖,帝光啃泥巴!宿主,你这‘桃初之玄’微尘版太损了!不过我喜欢!对!就这样!让他们在自个儿的妄想里好好折腾!看他们还敢不敢打你的主意!”
凤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带着几分戏谑,几分厌烦。她这才慢条斯理地将捂着卿九渊嘴唇的手收了回来,指尖还残留着他微凉唇瓣的触感。她嫌弃地在他的衣襟上蹭了蹭,仿佛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卿九渊周身的恐怖剑意在她手掌移开的瞬间,如同退潮般缓缓收敛。他搭在剑柄上的手指并未松开,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那深不见底的黑眸里,冰封的杀意并未完全散去,只是被强行按捺,化作更加幽邃的寒潭。他看着地上滚做一团、丑态百出的母子,眼神冷漠得像在看两坨腐烂的垃圾。方才那几乎要爆发的修罗之怒,此刻尽数化为一种更令人心悸的、无声的鄙夷。
“走了。”卿九渊的声音低沉,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他不再看那对母子一眼,转身就要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院落。
“等等!”凤筱却叫住了他。她脸上那点戏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肃。她走到还在疯狂扒泥、试图把“金子”塞进嘴里、噎得直翻白眼的帝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帝光。”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帝光混乱狂躁的脑海深处,暂时压过了那遍地黄金的幻象,“你姐姐帝逅,她死前,可曾留下什么话?或者……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帝光扒泥的动作猛地一顿。他布满污泥的脸上,那双被贪婪烧红的眼睛茫然了一瞬,似乎有什么被深埋的记忆碎片被强行撬动。他张着嘴,污泥从嘴角淌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姐……姐姐?”他喃喃着,眼神涣散,“帝逅死了,死了好!抚恤金!妈说,藏起来,给我娶媳妇……”他断断续续地说着,逻辑混乱不堪,但关键的字眼却蹦了出来。
“抚恤金?”凤筱眉头一拧。
“闭嘴!你个死小子!胡说什么!”摔在地上的曾贱突然尖叫起来,像是被踩了尾巴。她挣扎着爬起来,脸上还带着对“猪妖”照片的残留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戳破秘密的惊惶和凶狠。她扑过来想捂住帝光的嘴,“什么抚恤金!没有!你姐是咎由自取!死了就死了!哪来的钱!不许胡说!”
“藏、藏在……”帝光被曾贱一扑,似乎更混乱了,他挣扎着,手指胡乱地指向土屋的某个角落,“灶、灶台底下,瓦罐!”
“啊——!!”曾贱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那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怨毒,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她不再管帝光,像一头被激怒的母兽,赤红着眼睛,张牙舞爪地扑向凤筱!“贱人!你套我儿子的话!你想抢我的钱!那是我的命!我的棺材本!给我去死!”
她枯瘦的手指弯曲如钩,带着一股子蛮横的泼劲,直抓凤筱的脸!那架势,竟是要生生挠下她一块肉来!
——凤筱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就在曾贱那肮脏的指甲即将触碰到凤筱吹弹可破的肌肤时——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带着奇异韵律的嗡鸣响起。
凤筱手中那根一直看似无害的青筠杖,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炫目的光华。在曾贱扑来的瞬间,那莹白如玉、缠绕淡金藤纹的杖身,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又似最柔韧的灵蛇,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违反物理常识的轨迹和速度,骤然向上弹起!
——不是硬挡,而是缠绕!
淡金色的藤纹仿佛活了过来,在莹白的杖身上蜿蜒流动。柔韧的杖身在千钧一发之际,灵巧无比地缠绕上了曾贱抓来的手腕!那感觉不像被棍棒击中,更像被一条冰冷的、充满韧性的毒蛇瞬间缠缚!
曾贱只觉得手腕一紧,一股冰冷柔韧、却又沛然莫御的力量瞬间锁死了她的动作,让她前扑的势头戛然而止!那感觉诡异极了,她的手腕像是陷入了某种粘稠坚韧的胶质里,又像被无形的藤蔓死死捆住。
“呃啊!”曾贱惊骇欲绝,另一只手本能地想去撕扯那缠绕在腕上的青筠杖。
但凤筱的动作更快!她握着杖尾的手腕只是轻轻一抖。
“咻!”
缠绕在曾贱手腕上的青筠杖,那柔韧的杖身骤然绷紧!一股强大的拉力传来,曾贱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扯着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如同甩破麻袋一般,狠狠地向侧面掼了出去!
“砰!”
一声闷响!
曾贱那干瘦的身体重重地砸在自家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破门板上!腐朽的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轰然碎裂!木屑纷飞中,曾贱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滚进了屋内,撞翻了里面唯一一张瘸腿的破桌子,锅碗瓢盆稀里哗啦碎了一地,扬起一片灰尘。她躺在废墟里,发出痛苦的呻吟,一时半会儿是爬不起来了。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快如闪电,从缠绕到掼摔,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没有动用任何神通灵力,纯粹是青筠杖那刚柔并济、形态随心转换的特性,以及凤筱对时机和力道妙到毫巅的掌控!
小纤在脑海里发出赞叹的荧光:“漂亮!宿主!这‘灵蛇缠腕’接‘掼摔破门’!完美利用了青筠杖的柔韧特性!刚柔切换,行云流水!朱玄的‘缠丝劲’精髓被你玩出花了!对付这种泼妇,就该这样!又解气又不脏手!”水母的颜色变成了代表赞赏的碧绿色。
院中只剩下还在和“满地黄金”较劲、兀自往嘴里塞泥巴的帝光,以及滚在屋内废墟里哼哼唧唧的曾贱。
卿九渊自始至终,连脚步都未曾移动分毫。他看着凤筱干脆利落地解决掉泼妇,眼神深处那最后一丝冰冷的怒意也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纵容的平静。他的妹妹,从来就不是需要他时时刻刻护在羽翼下的娇花。她是带刺的荆棘,是淬火的利刃。
凤筱看都没看屋里的惨状,仿佛只是随手掸去了一点灰尘。她迈步走向帝光之前指着的那个角落——土屋的灶台。
灶台是用黄泥和石块垒砌的,早已被烟火熏得漆黑油腻。凤筱目光一扫,便发现了灶台底部靠近地面的位置,有几块石头的缝隙似乎被人为地、粗糙地填补过,颜色与周围的旧泥略有不同。
她蹲下身,青筠杖的杖尾在手中一转,那看似圆钝的杖尾尖端,竟无声地弹出一截三寸余长、闪烁着幽冷寒芒的锋利尖刺!如同毒蛇骤然亮出的獠牙!
她握着杖尾,用那锋利的尖刺,精准而轻易地撬开了那几块松动的石块。
一个沾满烟灰、黑乎乎的小瓦罐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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