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晨报与沉思（1/2）

长滩的清晨，阳光明媚得有些不真实。金色的光线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凯悦丽景湾酒店顶层套房宽敞的客厅里，将昂贵的家具和光洁的地板镀上了一层温暖的色泽。空气中弥漫着新鲜咖啡的醇香和隐约的海风咸腥味。

陈默慵懒地靠在一张宽大的单人沙发里，身上穿着舒适的丝质睡袍。他右手随意地划拉着手机屏幕，目光落在屏幕播放的本地新闻视频上。新闻女主播妆容精致，表情严肃，字正腔圆地播报着：

“据本台记者报道，昨夜凌晨，纽波特海岸菲尔斯社区发生两起性质极其恶劣、手段极其凶残的恶性案件！首先是位于28号别墅的惨案！根据现场勘查和初步尸检报告，该别墅内包括居住者及其雇佣的安保人员在内，共计二十七人，全部遇害！无一生还！现场发现大量自动武器弹壳、爆炸痕迹以及……惨不忍睹的破坏景象sd（洛杉矶县治安局）反黑组资深探长杰弗逊·菲利普斯在接受采访时表示，这绝非普通的帮派冲突或入室抢劫！而是一场有预谋、有组织、极其冷血的灭绝性屠杀！受害者身份已初步确认，均为数月前从龙国抵达洛杉矶的移民。更令人震惊的是，在别墅惨案发生前约一小时，距离案发地点仅数分钟车程的蓝调海岸酒吧门口，同样发生了一起恶性汽车谋杀案！五名龙国籍男子当场死亡！经调查，这五名死者与28号别墅内的多名受害者互相认识！两起案件高度关联！极有可能是同一伙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所为！”

女主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背景画面切换成警方封锁线、闪烁的警灯、被白布覆盖的担架，以及别墅被烧毁后残留的焦黑框架和浓烟滚滚的航拍镜头。

“atf（烟酒枪炮及爆炸物管理局）与fbi（联邦调查局）发言人随后发表联合声明，强调这两起恶性案件与近期洛杉矶正在平息的街头暴力混乱事件性质截然不同！其组织性、专业性和破坏力远超普通帮派！这是一场精心策划、执行冷酷的谋杀！目前，调查人员正在全力追查凶手下落，并呼吁知情者提供线索。另据移民局（uscis）消息，遇害者中大部分已与本地公民建立伴侣关系，正处于移民身份审核阶段……非常遗憾，这样的悲剧发生在我们这个由移民建立起来的国家……”

陈默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嘴角却缓缓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他端起手边精致的骨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杯中是毕兹咖啡（peet’s coffee）的招牌——迪克森少校综合咖啡（major dickason’s blend）。深度烘焙的咖啡豆，经过意式拼配，呈现出浓烈而醇厚的口感。初入口时，那股强劲的冲击力如同电流般直击味蕾，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苦，但随即，深色浆果的馥郁果香、黑巧克力的丝滑醇苦以及坚果的温暖油脂感在口腔中层层铺开，形成一种复杂而迷人的平衡。即使是对咖啡没什么研究的陈默，也不得不承认，这味道……确实不错。

新闻的画面和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遥远而模糊的世界。那些爆炸、枪战、尸体、火光……与他此刻身处的宁静、奢华、弥漫着咖啡香气的空间，形成了荒诞而强烈的对比。他就像坐在剧院包厢里的观众，欣赏着一场由自己亲手导演、却已落幕的血腥戏剧。

“亲爱的，你看这张怎么样？阳光正好打在你的侧脸上，轮廓好帅！”

海莉的声音带着雀跃，打破了客厅的寂静。她盘腿坐在陈默对面的地毯上，面前摊开着一大堆今天早上在海滩和街头拍摄的照片。她手里捏着一张抓拍，照片里陈默站在长滩港的栈桥上，海风吹乱了他的额发，阳光勾勒出他挺拔的鼻梁和下颌线，眼神似乎望着远方，带着一丝……海莉说不清的深邃。她正兴致勃勃地挑选着照片，打算打印出来做成精美的相册，再挑出最喜欢的几张用相框裱起来，挂在他们“爱的小窝”里——她已经开始这样称呼这间套房了。

陈默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落在海莉身上。她穿着柔软的白色吊带睡裙，金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阳光洒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泛着柔和的光晕。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嘴角噙着满足而甜蜜的笑意，正用纤细的手指，一张张仔细地翻看着照片，神情专注得像个在挑选珍宝的孩子。那份纯粹的、不掺杂质的快乐和依恋，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刺了一下陈默心底某个被层层包裹的角落。

昨晚的行动，如同冰冷的机器般高效。在将那些血腥的现场照片和尸体面部特写上传到暗网后，委托人“shadow_justice_collective”的反应快得惊人。几乎是瞬间，加密邮箱就收到了确认信息，剩余的尾款如同溪流汇入大海般，悄无声息地汇入了他的“天顶星”账户。加上从张锦妍豪宅里搜刮到的现金、珠宝、名表以及黄时宗等人身上“捡”来的财物，这次看似“不务正业”的暗杀任务，一次性为他带来了超过一千五百万美金的巨额收入！

此刻，他意识空间中那个象征着财富的数字，已经悄然跃升至两千八百多万美金！按照当前的汇率，这笔钱换算成人民币，接近一点八亿！

一点八亿……

这个数字在陈默的脑海中反复盘旋，带着一种不真实的眩晕感。他端起咖啡杯，又喝了一大口，试图用那浓烈的苦涩压下心头的翻涌。

就在不到半个月前，他还是江城街头一个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廉价劳动力。他干过快递分拣，在气味混杂、噪音震天的仓库里，像陀螺一样连轴转十几个小时，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最后实在受不了那份非人的压榨，揣着微薄的薪水连夜跑路。他也被黑中介忽悠进过电子厂，签了合同才发现工时被克扣、工资被拖欠，为了讨要那点血汗钱，跟工头扯皮扯得心力交瘁，最终还是无奈离开……那时的他，兜里揣着几百块钱，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看着城市璀璨的霓虹，只觉得未来一片灰暗，连下一顿饭在哪里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