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骗你的，进去了也炸（1/2）

在办公楼内，还没来得及下楼、正在紧急联系上级和防卫省的高木见二课长，被那接连的枪声、剧烈的撞击声和楼下传来的巨大骚动彻底惊动。

他连滚带爬地冲到面向广场的窗户边，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和安全，紧张地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用手拨开百叶窗向下张望。

当他看到那辆轿车凄惨的撞毁状态、弥漫的蒸汽与烟雾、以及现场数十名警员如临大敌、严阵以待的阵势时，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心头笼罩上一层几乎让他窒息的、浓重到极致的不祥预感。

“大丈夫？（没事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意外……这绝不是！”

他喃喃自语，老练的职业生涯积累下的直觉，如同警钟般在他脑中疯狂鸣响，告诉他，这绝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交通意外或精神病人的疯狂袭击，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目标明确的阴谋！

“车内的人听着！我们是公安调查厅外事警察！你已非法闯入国家重要警戒区域！立刻熄灭引擎，双手伸出窗外，然后慢慢下车，趴在地上！重复！立刻按照指令行动！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一名资深警官利用警车车门作为掩体，手持电子扩音器，用尽可能威严、冷静的语调，向着那辆死寂的凯美瑞反复喊话。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试图与车内可能存在的、尚有理智的袭击者建立沟通。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车内那个被胶带封嘴、被安全气囊挤压在座椅上、因极度恐惧而精神彻底濒临崩溃的八仓亮二，所发出的、微弱到几乎被现场各种噪音淹没的“呜呜”声，以及他那双几乎要凸出眼眶、写满了最原始求生欲望和“救我”二字的绝望眼睛。

正在缓慢靠近的杉原组组长，凭借在海外维和及国内多次反恐演练中积累的丰富经验，迅速察觉到了多个极其异常的细节：

驾驶员被以极其专业的方式捆绑在座位上、嘴巴被交叉封死、情绪表现极端不稳定且并非攻击性的狂躁而是纯粹的恐惧、车辆不顾一切地强行闯入核心区域后却没有任何后续攻击行为……

这一系列违背常理的迹象，都如同拼图般在他脑中迅速组合，指向一个在反恐手册上被重点标注的、最可怕的可能性。

“不对劲！驾驶员被控制！车内可能有诈！极有可能是汽车炸弹（vbied）！”

他立刻通过对讲机，用一种低沉而无比紧迫的语调向指挥中心和所有频道低吼道，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沙哑。

“通知本部，立刻派遣爆裂物处理班（eod）！最高优先级！重复，最高优先级！疑似汽车炸弹！”

“所有单位！后退！立刻后退至安全距离！快！建立至少200米警戒圈！”

他同时抬起头，向着周围所有正在逼近或观望的警员们，用尽平生力气声嘶力竭地呼喊，挥舞着手臂做出紧急后撤的手势。

训练有素的警员们闻令立刻行动，没有任何犹豫。

靠近的战术小组迅速后撤，外围的警员开始强行驱散可能还在附近办公大楼窗口张望的人员，并拉起更远的警戒线。

他们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判断不可谓不专业，行动不可谓不果断。

但是，隐藏在暗处、冷静地观察着这一切的猎手，并没有打算给他们足够的时间来验证猜测、疏散人员、等待专家。

……

几个街区外，一辆停靠在路边、印着某家虚构物流公司标志的白色厢式货车内。

芹泽多摩琼正通过一台悬停在数百米高空、具有出色光学变焦和稳定系统的高精度小型四旋翼无人机传回的实时高清画面，冷静地、如同观看戏剧般观察着公安调查厅广场上发生的一切。

他看着警员们最初的混乱，看着他们试图靠近，看着他们因组长的警告而开始惊慌后撤，看着那辆承载着他“杰作”的凯美瑞如同被蛛网缠住的飞蛾，绝望地停在广场中央，被越来越多的红色警灯光芒所环绕。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无计划顺利推进的兴奋，也无即将造成大规模杀戮的怜悯或激动，只有一种近乎非人的、机械般的绝对冷静，仿佛屏幕上的一切只是一场逼真的模拟演练。

他拿起一部老式的、经过硬件改造、信号无法追踪的翻盖手机，熟练地按下了一串简短的、预先设置好的号码。

他将手机凑到耳边，仿佛电话那头真的有人聆听，用一种近乎吟诵的、带着残忍戏谑和最终宣判的语气，对着无人接听的电话听筒低语：

“八仓先生，最后的舞台已经为你搭好。最后的谎言，也该揭晓了。其实，就算你刚才侥幸冲进了大楼，或者他们成功把你救了出去……结果，也不会有什么不同。你，和这辆车，从一开始就注定要化为尘埃。安心上路吧，用你的生命，为大人的伟业，献上最绚烂的开幕礼炮。再见……还有，再也不见。”

他的拇指，沉稳而有力，轻轻按下了手机上的绿色通话键。

无形的电波，以光速穿透城市的夜空，携带着死亡的指令，射向那辆灰色凯美瑞。

……

广场上，被绝望和恐惧浸泡、感官却因濒死而异常敏锐的八仓亮二，似乎冥冥中感应到了那来自死神的召唤，挣扎扭动的动作猛地一僵，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

紧接着，一阵清脆悦耳、但在此时此地却显得无比诡异、不合时宜、令人毛骨悚然的《卡农》钢琴曲手机铃声，从他身上——准确地说，是从他胸前那捆绑着的炸药块附近——清晰地、欢快地传了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与周围紧张肃杀氛围格格不入的铃声，让正在急促后撤的杉原组警员们脚步下意识地一滞，愕然回头，脸上写满了惊疑与不解。

几名正在指挥疏散的警官也闻声望去，眼神中充满了困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无限拉长、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