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情人与枪匠(1/2)

清晨的阳光透过凯悦丽景湾酒店套房的薄纱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海莉背对着陈默,侧躺在凌乱的大床上,金色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呼吸均匀而绵长,但微微颤抖的睫毛和紧抿的嘴角,泄露了她并未真正沉睡的事实。

陈默无声地起身,动作轻柔得如同怕惊扰了易碎的梦境。他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到套房的书桌前。桌上放着一个酒店的信封。他拿起笔,在信封正面流畅地写下一行字:

“for hayley, with love and memories. - chen”

随后,他从意识空间中,无声无息地提取出十沓崭新的百元美钞。每一沓都是一万美元,散发着油墨特有的、冰冷而诱人的气息。他将这十万美金整整齐齐地放入信封,封好口。沉甸甸的信封,承载着一段炽热却注定无果的情缘,也代表着他力所能及的、最后的温柔与补偿。

他将信封轻轻放在海莉的包里他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一下,一滴晶莹的泪珠无声地从紧闭的眼角滑落,没入发丝。陈默的手指在空中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落下。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海莉沉睡(或者说假装沉睡)的侧脸,转身,悄无声息地开始收拾自己简单的行李。

海莉也无法装睡,显得有些憔悴地起床洗漱。

退房手续在沉默中完成。前台小姐依旧保持着职业化的微笑,对昨夜新闻里那场发生在另一个富人区的惨案一无所知,或者选择视而不见。陈默将行李(主要是这段时间给海莉买了不少东西)放进那辆租来的黑色保时捷911 turbo s的前备箱。海莉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动作有些僵硬。她没有看陈默,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

引擎发出一阵低沉而有力的轰鸣。黑色跑车如同离弦之箭,驶离了长滩凯悦丽景湾酒店,沿着海岸公路,朝着帕萨迪纳的方向疾驰而去。车内,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跑车强劲的引擎声和窗外呼啸的风声,填补着令人窒息的沉默。海莉金色的长发被风吹拂着,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车子最终停在了帕萨迪纳一条安静、绿树成荫的街道旁。一栋带着白色栅栏和小花园的独栋房屋前。这是海莉的家。

海莉熄了火。引擎的轰鸣声消失,车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陈默解开安全带,侧过身,看向海莉。

海莉也缓缓转过头。她的眼眶红肿,湛蓝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但眼神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疏离。她看着陈默,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发出声音。

陈默伸出手,轻轻捧住她的脸颊。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他俯下身,吻上了她的唇。这个吻,温柔而绵长,带着咸涩的泪水的味道,也带着诀别的意味。海莉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没有抗拒,也没有回应,只是被动地承受着。

良久,陈默缓缓离开她的唇。他的拇指轻轻擦过她湿润的眼角。

“保重,海莉。”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海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你也保重,陈。”

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她推开车门,取走自己的行李,头也不回地走向家门。钥匙插入锁孔,转动,开门,身影消失在门后。那扇白色的门,轻轻合拢,隔绝了两个世界。

陈默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看了很久。直到引擎再次启动,黑色跑车缓缓驶离,汇入帕萨迪纳的车流。

他没有回酒店。而是将车开到了帕萨迪纳一个相对偏僻的街区,停在了一家看起来有些破旧、霓虹灯招牌缺了几个字母的酒吧——“老橡树”(the old oak)门口。这正是埃尔加·科尔尼最近常来买醉的地方。

停好车,陈默没有立刻进去。他拿出那部“烧机”,登入暗网,找到“首尔之虎”(姜成虎)的私信窗口,简洁地输入:

“任务结束。目标(埃尔加·科尔尼)已无监视必要。原地待命,保持联络。”

发送完毕。他推开车门,走进了“老橡树”酒吧。

酒吧内光线昏暗,弥漫着浓重的烟味、劣质啤酒和消毒水的混合气味。时间尚早,客人寥寥无几。陈默的目光扫过吧台,很快锁定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埃尔加·科尔尼独自一人坐在吧台尽头的高脚凳上。他面前摆着好几个空啤酒瓶和一个几乎见底的威士忌杯。油腻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眼袋浮肿,眼神浑浊而呆滞,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浓重的颓废和绝望气息。他佝偻着背,仿佛被无形的重担压垮了脊梁。

陈默走到他旁边的空位坐下,对酒保打了个响指:

“一杯波本威士忌,双份,加冰。”

酒保点点头,很快将一杯琥珀色的液体放在陈默面前。

科尔尼似乎被旁边的动静惊扰,迟钝地转过头。当他看清来人是陈默时,浑浊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茫然,随即像是被点燃的火星,瞬间爆发出一种混合着惊讶、羞愧、愤怒和……一丝微弱希冀的复杂光芒。

“陈……陈先生?”

科尔尼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浓重的酒气。

“是我,埃尔加。”陈默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好久不见。看来,你的日子不太好过。”

科尔尼的脸瞬间涨红,随即又变得惨白。他猛地灌了一大口杯底的残酒,辛辣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也刺激着他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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