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撒谎理由(1/2)

之后的两天,我像被抽走了魂似的窝在小旅馆那间不足十平米的房间里。日子被熬成了模糊的色块,一日三餐被压缩成清早出门买的一碗稀粥、两个包子,唯独指间的烟一根接一根没断过,空烟盒在床头柜堆了薄薄一层。房间里的灯从早到晚亮着,电视机也从没关过,音量被拧到几乎听不见的程度,屏幕上的剧情、有声小说里的人声,都成了隔绝外界的背景噪音。困意涌上来时,不管是靠着床头还是蜷在冰冷的床尾,都能倒头就睡;醒着的时候,眼神就像蒙了一层灰,空洞地黏在屏幕上,脑子里一片混沌,什么都想,又什么都抓不住。

5月18日早上7点,天刚蒙蒙亮,我蹲在旅馆走廊的公共洗手池旁,哆哆嗦嗦点开手机银行,看着余额栏里孤零零的“13”,指尖都在发颤。揣着这仅有的钱走到街角的小超市,买了一包最便宜的猴王烟,又拎了一大瓶哇哈哈矿泉水,结账时花掉8块,剩下的5块,刚够在巷口的早点摊买一碗热乎的豆浆油条。

回到房间,关上门的瞬间,窒息感又裹了上来。我盯着墙上的电子钟,心里跟明镜似的——中午12点前要是续不上房费,这扇门就再也进不来了,我只能拎着自己的行李,去街头漫无目的地晃。

找曹启飞凑活住几天的念头不是没有冒出来过,可指尖摁在他的电话号码上,怎么都按不下去。那天通完电话,我语气里的敷衍他该是听出来了,之后谁也没再联系谁,如今我混成这副模样,哪里还有脸去敲他的门。

至于静静,我更是连想都不敢深想。要是此刻出现在她的房间,我这副失魂落魄、眼窝乌青的样子,怎么可能瞒得住她?她那么敏感,一眼就能看穿我藏在眼底的慌。我不敢让她知道,我又栽在了网赌上,输得一干二净——她是我现在仅剩的一点光了,我怕极了她眼里的失望,怕这束光也被我亲手掐灭。

口袋里的手机隔几分钟就震一下,是信用卡和网贷平台的逾期提醒,那些红色的数字像烧红的针,一下下扎在我心上。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急得满头大汗,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搞钱,无论如何都要搞到钱。

翻来覆去想了无数个借钱的理由,找朋友?早就借遍了;找亲戚?从我妈去世后跟亲戚也很少联系,我家这边由于我亲爸早都不在了,就更没有什么联系。

最后,视线落在手机通讯录后爸的电话号码上,一个荒唐又自私的念头猛地窜了出来。

我想起前年陪同事去男科医院的经历,那地方收费高得离谱,不过是简单的检查和理疗,就花了八千多。

这个念头像藤蔓一样缠上来,我坐在床沿,一边掐灭手里的烟,一边绞尽脑汁琢磨说辞,把每一句该说的话、该表现出的窘迫和难堪,都在心里演练了一遍又一遍。

早上十点半,窗外的阳光已经晃得人睁不开眼,我深吸了好几口气,手心里全是汗,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后爸的电话。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带着睡意的声音传过来:“喂,航航,怎么了?”

“爸,我……我给你说件事。”我的声音干巴巴的,带着自己都能察觉的颤抖。

“你说。”他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异样。

“唉……”我刻意拖长了声调,装出难以启齿的模样,“这事,有点说不出口。”

“到底啥事?你直说。”他的声音里多了点催促,也多了点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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