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兄弟要反,我得先听他哭一场(1/2)
江南的靡靡之音,似乎永远也吹不进铁马冰河的梦里。
苏州沧浪亭内,丝竹悦耳,酒香浮动。
满座的富商巨贾,此刻正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救棠慈善券”一掷千金,眼中的狂热,仿佛买下的不是药材线索,而是通往权力巅峰的门票。
林昭端坐主位,面带春风和煦的微笑,从容应对着每一份敬酒。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能看透人心中的贪婪与野望,却也能将自己的情绪掩藏得滴水不漏。
就在他举杯向一位扬州盐商致意时,一道纤细的身影如弱柳扶风般靠近,正是柳如是。
她递上一盏新茶,指尖却在袖袍的掩护下,将一卷薄如蝉翼的密笺塞入他掌心。
林昭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指尖却已感知到那熟悉的火漆印记。
他含笑饮尽杯中酒,目光扫过全场,声音温润而洪亮:“诸位高义,林某铭感五内。这杯,敬诸位的仁心,亦敬我大夏未来的栋梁!”
一言既出,满堂喝彩。
无人察觉,在他宽大的袖袍之下,那卷密笺已被悄然展开——《西北三城粮价异动报告》。
字迹是楚月亲笔,锋锐如刀。
一连串冰冷的数字,像淬了毒的钢针,狠狠刺入林昭的眼中。
军仓私购量,激增四倍!
而边境线上,风平浪静,并无战事。
他的指尖猛地一顿,金樽中的琥珀琼浆骤然一晃,几滴酒液溅落在他月白色的袖口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他却浑然不觉,依旧笑着与众人周旋,仿佛那份报告不过是一张普通的菜单。
宴席终了,宾客散尽。
林昭屏退左右,独自登上沧浪亭的顶楼。
夜风带着水汽,吹散了他身上的酒意,也吹起了他心底的寒霜。
他摊开那张密笺,借着月光再次审视,每一个字都重如千钧。
就在此时,一道淡蓝色的光幕在他眼前悄然浮现,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潜在危机,启动决策辅助系统。】
【选项一:立即下旨,召回西北最高军事统帅李大牛,入京述职。】
【选项二:不惊动任何人,秘密增派赤脚军,加强对西北三路的监视。】
林昭盯着那两个选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李大牛,那个在桃花村和他分食半块红薯的汉子,那个曾为他挡过三支流箭的兄弟。
召他回来,等于公开表示不信任,西北军心必将动荡。
可若是不管,那四倍的军粮,足以武装起一支能席卷关中的叛军。
他缓缓闭上双眼,脑海中闪过无数金戈铁马的画面。
良久,他睁开眼,眸光已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对着虚空低语:“选二。”
“若我连自己一手提拔的兄弟都不敢信,还谈什么家国太平?去查,我要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
命令下达的瞬间,远在数百里外待命的楚月便收到了指令。
没有丝毫犹豫,当夜,她便褪下那一身女儿装,换上粗布衣裳,散开长发,脸上抹了锅底灰,化作一个饱经风霜的押车妇人。
十名赤脚军精锐也各自伪装,汇入一支不起眼的运盐商队,迎着星月,一路向北。
车队辘辘,途经雁门关时,楚月借口采买草料,在驿站与一名须发皆白的老驿卒攀谈起来。
那老卒在此地待了一辈子,见惯了南来北往的客商,几句奉承话和一小袋碎银下去,话匣子便打开了。
“要说最近啊,怪事是有一桩,”老驿卒呷了口浊酒,压低声音道,“有个自称‘安济堂’的药商,隔三差五就往李将军的营里跑。出手阔绰得很,每次都拉着好几车东西进去,出来时车空了,人却是被亲兵客客气气送出来的。”
楚月心中一凛,不动声色地从怀中摸出一卷画轴,缓缓展开:“老丈,您看,可是此人?”
画上是一个中年男子,眉眼阴鸷,左边眉毛有一道浅浅的断痕。
老驿卒凑近油灯,只看了一眼便连连点头:“就是他!就是他!化成灰老汉都认得!”
楚月的心沉了下去。
这画像,正是挂在政事堂通缉榜上十年之久的巨寇——赵子安!
他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军营的座上宾!
事关重大,她不敢有片刻耽搁。
当夜,她便将情报用特制的药水写在细长的竹管内壁,风干后字迹消失。
随后,她将竹管巧妙地藏入一匹骆驼的蹄垫夹层之中,命令一名最精干的部下,日夜兼程,直送江南。
千里之外的西北甘州,黄沙漫天。
李大牛披着一身厚重的铠甲,站在烽火台下,亲自清点着一车车运抵的新粮。
他的脸庞被风沙雕刻得棱角分明,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将军辛苦了。”一个阴柔的声音响起,赵子安躬着身子,双手捧上一个紫檀木匣,谄媚地笑道,“一点不成敬意的小玩意,给将军提提神。”
李大牛瞥了他一眼,并未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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