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路修到哪,江山就活到哪(1/2)

寂静的御书房内,烛火摇曳,将苏晚晴清丽的脸庞映得明暗不定。

她摊开的,是一幅耗尽心血绘制而成的《天下路政图》,图上触目惊心的朱红色标记,如同一道道狰狞的伤疤,遍布帝国的躯干。

“陛下,全国主干道,损毁率已达六成。尤其是边州驿道,近二十年未曾有过系统修缮,税粮自南向北转运,往往耗时数月,沿途损耗更是惊人。”苏晚晴的声音沉静,却字字千钧。

林昭的目光从图上一寸寸扫过,从繁华的京畿到荒凉的边陲,那密密麻麻的红痕仿佛一根根钢针,刺入他的眼中。

他猛地一拍御案,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笔架上的狼毫笔都跳了起来。

“这不是路坏了,是国家的血管堵了!”他的声音里蕴含着雷霆之怒,“是这腐朽的帝国,血脉不通,即将瘫痪!”

一旁的楚月也被这股气势所慑,她从未见过林昭如此动怒。

林昭深吸一口气,眼神却愈发锐利,仿佛要洞穿这片沉沉暮气。

他指着地图,斩钉截铁地说道:“传朕旨意,即刻起,启动‘命脉’计划。朕要修三条贯穿国境的命脉——北通草原,打通商道,让牛羊丝绸畅通无阻;南连海运,直达港口,将四海珍宝纳入国库;西贯边关,戍线畅达,使军令粮草一日千里!”

苏晚晴”

“钱?”林昭冷笑一声,眼中杀气一闪而逝,“抄没的那些贵族田产,难道要留着长草吗?全部变卖,设立‘修路专款’,由户部与内务府共同监管,专款专用,任何人不得挪用一分一毫!”

这道命令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朝堂上下激起了千层浪。

楚月看着林昭几乎疯狂的计划,忍不住劝道:“陛下,就算是与蛮族开战,也未曾有这般兴师动众,为了修路……至于吗?”

林昭没有回答,只是拉起她的手,走出了压抑的御书房,一路登上了皇城最高的角楼。

暮色四合,京城的万家灯火如繁星般亮起。

但林昭指向的,却是远方那片沉寂在黑暗中的荒野。

“你看那些远处的村落,”他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悠远,“朕的探子回报,有些村子,已经整整十年没有听过车马之声。没有路,就意味着没有商贩,没有消息,甚至没有希望。他们被困在原地,一代又一代,生老病死,与世隔绝。路修到了,消息才能通,货物才能通,人心,才能通!”

楚月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那片黑暗仿佛一头沉默的巨兽,吞噬着一切生机。

她瞬间明白了林昭的用意,这不仅仅是修路,这是在为这个行将就木的帝国重新连接生命线。

政令如山,迅速传遍全国。

林昭紧接着颁布了“以工代赈”的核心国策:凡天下流民、贫户,皆可参与筑路。

每户参与者,每日可领米一升、布一尺,其家中子女,可优先入学新设的蒙学。

这道政令,如同一场春雨,洒向干涸的土地。

无数在饥饿边缘挣扎的百姓,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他们扔掉手中的讨饭碗,扛起了铁锹和石锤。

与此同时,才女柳如是根据林昭的授意,发起了“一路一故事”的行动。

她在全国范围内招募文人墨客,跟随筑路大军,记录下那些平凡而伟大的事迹。

很快,一块块石碑随着道路的延伸,在道路两旁被竖立起来。

在沧州段,有一块碑上刻着:“王氏,其夫应征筑路,病卒于此。氏继其志,日夜不休,终成十里路段。碑文曰:他走了,路还在。”

在蜀道段,一块碑上记录着:“少年李二牛,背负残疾老父同上工地,父指挥,子凿石,劈开青峰,贯通百丈。碑记曰:父子同心,凿穿大山。”

这些真实的故事,通过内务府建立的“飞鸽令”情报网,以邸报的形式迅速传遍全国。

它们不再是冰冷的政令,而是有血有肉的传奇。

无数原本还在观望的流民,被这些故事深深打动,他们扶老携幼,自发徒步数百里,义无反顾地加入了这支史无前例的筑路大军。

然而,新生的脉络想要生长,必然会触动旧的腐肉。

那些被抄没家产的旧贵族们,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怨毒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们不敢正面抗衡,便使出了最卑劣的手段。

云州险要的虎跳峡山口,一声巨响撕裂了清晨的宁静。

被预先埋设的炸石轰然爆炸,十余名正在悬崖上奋力凿石的民工瞬间被碎石吞没,惨叫声回荡在山谷之中。

消息传回京城,林昭出离了愤怒。

但他没有咆哮,反而陷入了一种可怕的寂静。

他将自己关在御书房整整一夜,第二天清晨,他走出来时,眼中已是一片冰冷的沉静。

“传令韩烈,”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封锁全线,彻查此事!另外,全线施工,即刻起实行‘连段责任制’!”

所谓的“连段责任制”,是将每百丈路段划分为一个小组,由十名民工承包。

完工之后,十人的姓名将共同刻在路段起始的界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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