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活捉赵文烈,比杀了他更解气(1/2)
赵文烈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活着。
没有镣铐,没有囚车,甚至没有一句审问。
他被安置在安民屯一间最普通的土屋里,每日三餐,粗茶淡饭,与寻常屯民无异。
这种平静,比任何酷刑都更像一种凌迟。
他像一头被拔了牙爪的猛虎,困在无形的牢笼里,日日夜夜咀嚼着自己的失败与屈辱。
林昭三日未曾露面。
仿佛他这个昔日搅动天下风云的江南之主,不过是随手丢弃的一枚废子。
只有那个叫白芷的女子,每日会准时出现,为他诊脉。
她神情淡漠,手指冰凉,搭在他腕上时,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
诊脉之后,她会留下一碗漆黑的汤药,以及一张字条。
第一天,纸上写着:“静心。”
第二天,纸上写着:“观己。”
第三天,白芷放下药碗,字条上的墨迹未干:“你病在心,不在身。”
赵文烈捏碎了那张纸,药汁的苦涩从舌根一直蔓延到五脏六腑。
病在心?
林昭,你究竟想做什么!
他掀翻了药碗,却只换来屋外守卫冷漠的一瞥,再无其他。
这种彻底的无视,让他第一次感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第四日,安民屯的气氛变了。
屯中的百姓不再只是用仇恨和好奇的目光打量他,他们的眼神里多了一种名为“审判”的东西。
午后,屯口的老王,那个据说在林昭微末时便追随左右的庄稼汉,用他那口洪钟般的大嗓门,召集了全屯的百姓,在土屋前的空地上,开了一场“控诉会”。
赵文烈被两个士兵“请”了出来,没有捆绑,只是让他站在一旁,默默地听。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颤巍巍地被扶上临时搭起的土台,她指着赵文烈,浑浊的眼泪滚滚而下:“赵家……赵家的大管事,为了抢俺家那三亩水田,活活打死了俺的儿子啊!俺的儿……才十六岁……”
一个断了腿的汉子,拄着拐杖,声嘶力竭地吼道:“我家的地,被你们赵家的马场圈了进去,我去理论,就被打断了腿!我爹娘活活饿死在那个冬天!赵文烈,你还我爹娘的命来!”
一声声,一句句,都是血泪。
这些他曾经视若蝼蚁的“贱民”,此刻却化作一柄柄尖刀,刺穿着他最后的骄傲。
他想反驳,想咆哮,想说这些不过是世家大族的常态,是这世道本该有的规则。
可当他看到那一张张被绝望扭曲的面孔,听到那一声声发自肺腑的哭嚎时,他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原来,他引以为傲的“规则”,在别人那里,是灭门之祸,是切肤之痛。
控诉会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
夕阳西下,血色的余晖洒在赵文烈惨白的脸上。
当最后一个哭诉的老人被扶下台时,他再也站不住了。
他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面向着那些曾经被他欺压的百姓,以头抢地,发了疯似的磕着。
“砰!砰!砰!”
沉闷的响声在寂静的空地上回荡,额头的鲜血混着泥土,染红了他眼前的视线。
他什么都听不见了,脑海里只剩下那一声声血泪的控诉。
与此同时,京城节度使府内,一纸《士族归化令》的草案,正静静地躺在林昭的案头。
苏晚晴的声音清冷而坚定:“主公,赵文烈这颗棋子,杀了可惜,放了为患。我以为,当以雷霆手段清算其罪,以菩萨心肠度化其人。”她顿了顿,说出了草案的核心,“废门第,不废人;清旧账,不开杀。”
堂下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苏晚晴继续道:“我建议,授赵文烈‘废田核查使’一职,无品无阶,无兵无卒,命他亲自走遍江南,将所有被赵家及附庸士族强行兼并的土地,一一清查,登记造册,还于原主。让他亲手,了结自己一手造下的孽。”
林昭指尖轻敲桌面,目光深邃,许久,他提起朱笔,在草案上批下了一个字:“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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