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听证会上炸账本,黄掌柜当场尿了裤子(1/2)

那妇人一把将孩子揽入怀中,捂住她的嘴,惶恐地四下张望,压低声音道:“小祖宗,可不敢乱说!”周围的百姓投来或麻木或同情的目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躁不安的气息,仿佛一粒火星就能点燃整座干柴堆成的京城。

三日罢市,对于富贵人家不过是几日不便,对于寻常百姓,却是悬在头顶的利剑。

家中余粮一日比一日少,米铺的门板却钉得比城门还牢。

粮价如脱缰野马,从最初的每石十二钱,疯涨到了二十钱,即便如此,依旧有价无市。

绝望的情绪在街头巷尾迅速发酵,终于,有人将矛头指向了新政的推行者——当朝首辅,林昭。

“新政欺民,还我活路!”的怒吼声,在税局门前汇成一道洪流,冲刷着摇摇欲坠的皇权威严。

金銮殿上,气氛凝重如铁。

“陛下!”吏部侍郎周廷岳一步出列,声色俱厉,“京城民怨已然沸腾,根源便在于林首辅推行的新税法过分激进,未曾考虑商户与百姓的承受之力!臣恳请陛下,为安抚人心,暂缓新政,彻查其弊!”

他身后,一众旧派官员纷纷附和,言辞凿凿,仿佛林昭已是动摇国本的罪魁。

龙椅上的皇帝面露难色,目光投向了自始至终沉默不语的林昭。

林昭身姿笔挺如松,面对千夫所指,脸上没有半分波澜。

他只微微侧身,身后的小蝶会意,迈着沉稳的步伐,将三份用油布包裹的文书呈至御前。

“陛下,”林昭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满朝的嗡嗡议论,“有人想用全城百姓的肚子,逼臣退步。”

太监将文书一一展开。

第一份,是江南商会近三个月的详细账目流水,支出与收入存在巨大缺口。

第二份,是漕运码头的货物进出记录,数批本应运往京城的粮食,在中途神秘转向。

第三份,则是一张沾着暗红血迹的纸,上面是一个账房临死前的泣血口供,指证有人恶意囤积粮食,操纵米价。

三份铁证,如三记重锤,狠狠砸在周廷岳一党的心口上。

周廷岳眼皮一跳,但仍强作镇定:“林首辅,些许商贾利欲熏心,与新政何干?您这是在转移视线!”

“是吗?”林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便让全天下的人来看看,究竟是谁在利欲熏心。”

他当庭宣布,三日后,将在忠烈祠前的广场,召开史无前例的“全国政策听证会”。

届时,六部官员、各大商会代表、以及从京城各坊选举出的百名民意代表,将共议税改。

此事,无需皇帝恩准,而是以首辅之名,直接昭告天下!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这已不是朝堂议事,而是将国策直接摊在青天白日之下,让万民审视!

周廷岳的脸色,第一次变得有些难看。

三日后的黄昏,忠烈祠前广场,人头攒动。

三千名自发前来的百姓,人手一支火把,将整个广场围得水泄不通,形成了一道沉默而灼热的铁壁。

火光跳跃,映照着每一张或期待、或愤怒、或迷茫的脸。

他们是裁决者,也是见证者。

周廷岳在一众官员的簇拥下,冷笑着步入会场。

他身后,京城最大的米商,黄掌柜,亦步亦趋,神情紧张。

不等林昭开口,周廷岳便抢先发难道:“林首辅好大的排场!将国之大政,交由一群愚夫愚妇评判,简直是荒唐至极!”

林昭并未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广场中央的百姓。

此时,黄掌柜在周廷岳的眼神示意下,猛地跪倒在地,双手高高捧着一本制作精美的账册,声泪俱下地哭喊道:“各位父老乡亲!我等商贾,也是大乾子民!新政推行,我等资金周转不灵,实属无奈才闭门歇业!但眼见百姓受苦,我心如刀割!我等江南商会,愿联合捐出纹银十万两,以助国库,只求林大人能体恤我等不易,将新税宽限数月!”

他一边说,一边重重地磕头,额头很快便渗出血迹。

十万两!

这个数字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巨浪。

百姓们动容了,议论声四起。

“原来是错怪好人了,商户们也不容易啊!”

“是啊,人家都愿意捐十万两了,朝廷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看来,真是那新政逼得太紧了……”

舆论的风向,瞬间开始逆转。周廷岳的嘴角,噙着一丝得意的冷笑。

就在此时,一道清冷的女声划破了嘈杂的议论。

苏晚晴自林昭身后款款走出,她未看涕泗横流的黄掌柜,目光却如利剑般,直直钉在那本账册上。

“黄掌柜,”她朱唇轻启,声音不大,却让全场瞬间安静下来,“贵行的账册上记着,上月曾有一批三千石的米粮运往北境,售价为每石八钱。可据我所知,当时京城的市价,最低也是十二钱。这多出来的四钱差价,不知去了哪里?”

黄掌柜的哭声戛然而止,脸上的悲痛瞬间凝固,眼神躲闪,支支吾吾道:“这个……这个是……是陈米,所以……所以便宜些……”

“陈米?”人群中,另一位女子轻笑出声。

柳如是手中折扇轻摇,示意小蝶将一张巨大的漕运图展开在众人面前,图上用朱笔清晰地标记出了一条航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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