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忘川归墟（1/2）

江南的雨，终于不再缠绵。沈砚之与白灵站在西子湖畔的栖霞岭上时，晴空万里，湖水如镜，倒映着两岸青翠的山峦与漫天流云。他将兄长的骨灰坛从背上取下，青布早已被风雨洗得发白，坛身却依旧温润。这是他此行的终点，也是一切的起点。

“兄长，到家了。”沈砚之轻声说着，指尖抚过坛身的纹路。骨灰坛微微发烫，一缕白色的魂烟从坛口溢出，在阳光下化作兄长温和的面容，对着他点了点头，便消散在湖风之中。白灵站在一旁，狐尾轻轻摇曳，眼中带着柔和的光芒。她知道，沈砚之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了。

然而，就在魂烟消散的瞬间，湖面突然掀起巨浪，原本平静的湖水变得漆黑如墨，像是被墨汁染透。天空骤然阴沉，乌云翻滚，雷声隆隆，一股熟悉的邪气从湖底喷涌而出，与阴阳界碑、噬魂鼎、万蛊谷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黑色漩涡，笼罩着整个栖霞岭。

“终究还是来了。”沈砚之握紧镇魂珠，心中没有丝毫意外。从忘川镇的诅咒开始，到锁龙村的蛟龙、墨溪镇的水鬼、兰亭书院的苏慕言、聚魂当铺的灵魂交易、万蛊谷的尸王……所有的伏笔，都指向了这最终的对决。

黑色漩涡中，一道人影缓缓浮现。他身穿玄色道袍，面容枯槁，双眼是两个黑洞洞的窟窿，里面燃烧着幽绿的鬼火。他的身上，缠绕着无数黑色的魂丝，每一根魂丝都连接着一个痛苦挣扎的灵魂，正是玄机子的本体。

“沈砚之，白灵，我们终于见面了。”玄机子的声音沙哑而冰冷，像是无数个灵魂在同时嘶吼，“多谢你们，帮我收集了足够的魂魄与力量，现在，我终于可以打开归墟，成就无上大道了！”

“归墟？”沈砚之心中一震。他曾在古籍中见过记载，归墟是天地间所有水的归宿，也是阴阳两界的终极交汇点。一旦打开归墟，阴阳颠倒，三界大乱，无数生灵将化为灰烬。

“不错。”玄机子冷笑一声，“阴阳界碑不过是小打小闹，归墟才是真正的力量源泉。我耗费百年心血，布下这惊天大局，就是为了今日。忘川镇的诅咒，是为了收集怨气；锁龙村的蛟龙，是为了滋养煞气；墨溪镇的水鬼，是为了掌控水脉；兰亭书院的噬魂鼎，是为了提炼魂力；聚魂当铺的交易，是为了网罗欲望；万蛊谷的巫蛊，是为了操控尸兵……而你们，不过是我棋局中的棋子，帮我扫清了所有障碍。”

白灵脸色铁青，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你这个疯子！为了一己私欲，残害了多少无辜之人！”

“无辜？”玄机子嗤笑，“这世间本就弱肉强食，那些人的牺牲，不过是为了成就我的伟大。再说，他们也并非无辜，忘川镇的村民为了活命，甘愿佩戴诅咒面具；锁龙村的百姓为了丰收，与蛟龙签订血契；墨溪镇的居民为了安宁，献出自己的灵魂……他们的欲望，才是滋养我力量的最好养料！”

沈砚之心中一沉。玄机子说得没错，人性的贪婪与恐惧，才是邪祟滋生的温床。但这绝不能成为残害生灵的借口。“欲望本身并无善恶，但你利用欲望，操控人心，滥杀无辜，这就是不可饶恕的罪孽！”

“多说无益。”玄机子举起双手，黑色漩涡的转速越来越快，湖底的邪气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体内，“今日，我便让你们亲眼见证，一个新时代的诞生！”

他大喊一声，双手猛地向下一压。黑色漩涡中，无数灵魂被撕裂，化作纯粹的力量注入他的体内。他的体型瞬间膨胀，道袍被撑得粉碎，露出布满黑色鳞片的身体，头上长出两只弯曲的牛角，双眼的幽绿鬼火更加炽热。

“这是……魔化！”白灵失声惊呼。玄机子竟然融合了蛟龙、水鬼、尸王的力量，还吸收了无数灵魂的怨气，彻底魔化了！

魔化后的玄机子，力量远超之前的任何对手。他抬手一挥，一道巨大的黑色能量球朝着两人射来。沈砚之和白灵急忙躲闪，能量球击中地面，炸开一个巨大的坑洞，黑色的邪气从坑洞中涌出，将周围的草木瞬间腐蚀殆尽。

“沈砚之，用镇魂珠和凤凰玉佩的力量！”白灵大喊，身形化作一道白色的流光，手中长剑闪烁着绿光，朝着玄机子的眼睛刺去。

沈砚之点头，将镇魂珠和凤凰玉佩紧紧握在一起。两种力量相互交融，金红二色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朝着玄机子射去。

光柱击中玄机子的胸口，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黑色鳞片纷纷脱落，露出底下腐烂的肌肉。但他的生命力极强，伤口很快便愈合了，甚至变得更加坚硬。

“没用的！”玄机子冷笑，“现在的我，是不死不灭的！”

他挥舞着巨大的爪子，朝着白灵抓去。白灵躲闪不及，被爪子击中，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白灵！”沈砚之心中一痛，想要冲过去，却被玄机子的另一只爪子拦住。他被爪子紧紧攥住，骨骼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几乎要被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