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纸魂地宫(1/2)
山路比陈念安想象的更难走。夜里的邙山阴森刺骨,风穿过树林,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无数人在哭。地上的落叶很厚,踩上去“沙沙”作响,偶尔能踩到坚硬的东西,低头一看,竟是残缺的白骨。
他握紧桃木令牌,令牌的温度能让他稍微安心一些。每当有纸人靠近,令牌就会发出红光,将纸人击退。可纸人的数量越来越多,它们不再单个攻击,而是凝聚成一个巨大的纸人,高一丈有余,穿着魏晋方士的衣服,脸上用鲜血画着五官,狰狞可怖。
巨大纸人迈开步子,朝着陈念安走来,每一步都震得地面发抖。它伸出巨大的纸手,朝着陈念安抓来,手指上缠绕着无数细小的纸人,像是密密麻麻的虫子。
陈念安吓得浑身发软,转身就跑。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脚下一滑,摔进一个土坑里。土坑很深,里面堆满了纸灰,还有一些破碎的纸棺碎片。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纸灰里竟伸出无数只细小的纸手,抓住了他的脚踝,把他往纸灰里拖。
“救命!”陈念安大喊着,挥舞着桃木令牌。令牌的红光闪过,纸手纷纷松开,可更多的纸手又从纸灰里钻出来,像是永远也杀不完。
就在他快要被纸灰淹没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他口袋里的木盒不知何时掉了出来,摔在地上,锁开了。木盒里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张泛黄的绢布,上面用朱砂写着几行字,还有一张简易的地宫地图。
绢布上的字是爷爷的笔迹:“守墓人血脉,可破纸魂阵;无字碑下,有地宫入口,以令牌为钥,以血为引,可入地宫;骨书藏于正殿,需用‘梅花印’破之——梅花印者,苏门女之血与守墓人之血相合也。”
陈念安一愣,苏门女?难道是十年前那个苏清鸢姑娘?可爷爷说她已经和叔父的魂魄一起,被《冥纸录》吞噬了,怎么还会有她的血?
他再看绢布,发现绢布的角落,竟绣着一朵小小的梅花,梅花的中心,嵌着一滴暗红色的血珠,像是干涸的血迹,却依旧带着一丝温热。
“这是苏清鸢姑娘的血?”陈念安心里一动,他想起爷爷的桃木令牌背面,也有一朵梅花。他把令牌凑到绢布前,令牌背面的梅花和绢布上的梅花正好契合,血珠碰到令牌,立刻融化,顺着令牌的纹路流淌,发出耀眼的红光。
土坑里的纸手瞬间化为灰烬,巨大纸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慢慢萎缩,最后化为一堆纸灰。
陈念安爬出土坑,按照绢布上的地图,朝着古战场中心的无字碑跑去。此时天已蒙蒙亮,古战场的雾气很重,能见度不足三尺。无字碑就立在雾气中央,通体漆黑,上面的裂纹比爷爷描述的更多了,像是随时都会碎裂。
他走到无字碑前,按照绢布上的指示,将桃木令牌按在石碑正面的凹槽里,然后划破自己的手指,让鲜血滴在令牌上。鲜血顺着令牌的纹路流淌,渗入石碑的裂纹里,石碑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比十年前苏清鸢进入的洞口更大,更幽深。
洞口里传来一股浓烈的腥甜气味,还有隐约的诵经声,像是无数人在同时念着咒语,忽远忽近,让人头晕目眩。陈念安握紧绢布,深吸一口气,钻进了洞口。
洞口里的通道比之前的更宽敞,墙壁上刻满了符文,符文里嵌着无数细小的纸人,像是被封在墙里,墨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念着什么。
他按照地图的指示,往前走了大约半个时辰,通道突然变得豁然开朗,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地宫。地宫的顶部镶嵌着无数夜明珠,照亮了整个地宫。地宫的正中央,有一座高台,高台上放着一口巨大的石棺,石棺的盖子上刻着复杂的符文,符文里流淌着暗红色的液体,像是血。
石棺的周围,立着八个纸人,穿着黑色的铠甲,手里拿着纸做的兵器,一个个面目狰狞,像是守卫。地宫的四周,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纸棺,纸棺里都躺着纸人,有的是文官,有的是武将,有的是妇人,有的是孩童,一个个栩栩如生,像是随时都会活过来。
“这就是纸魂地宫?”陈念安心里一沉,他看到高台的后方,有一个石台,石台上放着一本黑色的书,书的封面是用骨头做的,上面刻着“冥纸录·骨书”四个字,正是爷爷说的郭弘景的核心魂魄所化。
就在他想要靠近石台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他回头一看,只见地宫的入口处,走进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穿西装的男人,面色苍白,眼神阴鸷,手里拿着一个纸人,正是之前在村里看到的那种指甲盖大小的纸人。
“你是谁?”陈念安握紧桃木令牌,警惕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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