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纸人嫁(2/2)

“别怕,姐姐带你走!”柳娘拉着柳生,就要往外跑。

“想走?没那么容易!”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庙外传来。族长带着一群镇民走进纸庙,他穿着一身暗红色的长袍,脸上戴着一个金色的纸面具,面具上画着河神的脸谱,眼睛是两个黑洞,透着一股阴森的寒意。

“族长,你放过我弟弟吧!”柳娘跪在地上,哀求道,“他还年轻,不该就这么死了!”

族长笑了起来,笑声从纸面具里传来,带着一股冰冷的寒意:“柳娘,这是河神的旨意,不能违抗!当年你父亲就是因为违抗河神,才被水淹死的,你忘了吗?”

柳娘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我父亲不是被水淹死的,是被你害死的!”

“胡说!”族长厉声说,“你父亲是河神的祭品,是为了镇子的平安!”

苏砚握紧右手的玉佩,沉声道:“族长,根本没有什么河神,你只是借着祭祀的名义,杀害镇上的年轻男子,用来掩盖你的罪行!”

“你一个外来人,懂什么!”族长抬手一挥,镇民们立刻朝着苏砚冲过来,他们脸上都戴着纸面具,眼神里充满了疯狂,像是被人控制了。

苏砚掏出缠枝莲绣帕,绣帕上的藤条瞬间展开,朝着镇民们缠过去。藤条缠住镇民的手腕,镇民们发出一声惨叫,脸上的纸面具瞬间碎裂,人也清醒了过来。

“族长,你到底想干什么?”一个清醒过来的镇民质问道。

族长脸色大变,转身就要跑。苏砚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扯下他脸上的纸面具。面具下,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眼睛里充满了贪婪与疯狂。

“我想干什么?”族长嘶吼着,“我想长生不老!百年前的那个道士说,只要我每隔三十年,用一个年轻男子的精血祭祀河底的‘水祟’,水祟就会赐我长生不老!我已经活了一百多岁了,只要再祭祀一次,我就能永远活下去!”

苏砚心里一惊。原来族长是为了长生不老,才编造了河神的谎言,杀害了这么多年轻男子。

“水祟在哪里?”苏砚问。

“在河底的纸人墓里!”族长说,“那里埋着无数个纸人,都是用被祭祀男子的精血做成的,水祟就藏在纸人墓里,靠吸食精血为生!”

就在这时,河边传来一阵巨大的水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河里爬了上来。苏砚和柳娘、柳生跑到庙外,只见河面上漂浮着无数个纸人,它们的眼睛里闪烁着红色的光芒,像是被水祟控制了,正朝着岸边爬来。

河中央的水面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一个巨大的水祟从缝隙里钻了出来。水祟的身体是由无数个纸人组成的,身上缠绕着湿漉漉的水草,眼睛是两个红色的灯笼,嘴巴是一个巨大的纸喇叭,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哭泣。

“不好!水祟要上岸了!”柳娘脸色大变。

水祟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嘶吼,无数个纸人朝着苏砚和镇民们扑过来。纸人身上带着冰冷的河水,触碰到人的皮肤,就会留下一道黑色的印记,像是被冻伤了。

苏砚将两块玉佩合在一起,玉佩爆发出强烈的绿光,缠枝莲绣帕上的藤条瞬间展开,朝着水祟和纸人缠过去。藤条与纸人相撞,纸人瞬间燃烧起来,化作黑色的灰烬。

水祟发出凄厉的嘶吼,身体开始收缩,无数个纸人从它身上脱落,掉进河里。苏砚趁机将玉佩朝着水祟的眼睛扔过去,玉佩穿透了水祟的眼睛,水祟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彻底崩溃,化作无数个纸人,被河水冲走。

族长看着这一幕,彻底疯了,他朝着河边跑去,想要跳进河里,却被柳生一把拉住。“你这个凶手!你害死了这么多人,我要为他们报仇!”柳生嘶吼着,一拳打在族长的脸上。

镇民们也围了上来,对着族长拳打脚踢,发泄着心中的愤怒。

雨渐渐停了,天边泛起鱼肚白。苏砚看着被河水冲走的纸人,心里感慨万千。纸镇的“纸人嫁”习俗,终于被破除了,那些被害死的年轻男子,也终于可以安息了。

柳娘和柳生跪在苏砚面前,感激地说:“多谢客官救命之恩!”

苏砚扶起他们:“不用谢,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第二天,苏砚告别了柳娘和柳生,准备离开纸镇。镇民们都来送他,脸上带着感激的笑容,眼神里也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苏砚走出纸镇,回头看了一眼。阳光洒在镇子里,白墙黑瓦在阳光下泛着光,屋檐下的红色灯笼也显得喜庆了许多。他知道,纸镇的未来,会越来越好。

他的右手疤痕处,传来一阵温热的感觉,两块玉佩和缠枝莲绣帕都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着什么。他知道,师父的失踪之谜,越来越近了。从枕河镇到瓷镇,从傩镇到纸镇,每一个民俗诡事的背后,都有师父的痕迹,像是在指引着他,走向一个巨大的秘密。

苏砚握紧手心的玉佩和绣帕,转身朝着南方走去。他不知道下一站会遇到什么,但他知道,他必须走下去,揭开所有的秘密,找到师父,也找到自己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