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残片祸（2/2）

跑出青雾岭时，天已经黑了。马三跑到附近的一个小镇，找了一家破旧的客栈住了下来。他躺在床上，浑身发抖，胸口的残片越来越凉，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变化——左边的脸颊，开始变得麻木，像是失去了知觉。

他拿起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镜子里，他的左半边脸，已经变成了青灰色，没有任何表情，像是无面人的脸，而右半边脸，依旧是他自己的模样，惊恐地扭曲着。

“半……半面人？”马三吓得魂飞魄散，他想起了《青雾记》里的无面人，“这不是永生，这是诅咒！是诅咒！”

他想把雾魂玉残片扔掉，可残片像是长在了他的胸口，怎么也拿不下来。他的左半边身体，开始变得僵硬，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样，时不时地做出一些诡异的动作——比如，左手会突然抬起，朝着自己的脖子抓去，嘴角会不受控制地咧开，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更可怕的是，他的脑海里，开始涌入无数陌生的记忆——无面人的痛苦、祭品的绝望、玄机子的贪婪。这些记忆像是潮水一样，淹没了他自己的意识，让他越来越分不清，自己是谁。

“杀……杀人……”一个沙哑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像是玄机子的声音，又像是无数无面人的声音，“用别人的血，滋养残片，就能恢复力量……就能永生……”

马三的眼神，慢慢变得空洞而贪婪。他的左半边脸，青灰色的皮肤下，隐约能看到凸起的血管，像是有虫子在里面爬。他拿起桌上的匕首，走出了客栈。

小镇的夜晚，格外安静。马三穿着黑色的衣服，像一个幽灵，在街道上徘徊。他的左半边身体僵硬地摆动着，右半边身体却灵活地躲闪着障碍物，整个人看起来诡异至极。

他看到一个晚归的妇人，正提着灯笼，朝着家里走去。脑海里的声音越来越强烈：“杀了她……用她的血……”

马三的眼睛红了，他握紧匕首，朝着妇人冲了过去。妇人吓得尖叫一声，转身就跑。可马三的速度极快，左半边身体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推动着，瞬间就追上了妇人，匕首狠狠地刺进了她的后背。

鲜血喷溅出来，溅在马三的脸上。他的左半边脸，接触到鲜血后，青灰色的皮肤竟然慢慢褪去了一丝，露出了原本的肤色。

“有效！真的有效！”马三兴奋地大喊，他感觉到胸口的残片，散发着温暖的光芒，身体里的寒冷也减轻了不少。

他像是疯了一样，拖着妇人的尸体，躲进了小巷里。他用匕首划开妇人的喉咙，让鲜血滴在雾魂玉残片上。残片吸收了鲜血，光芒越来越浓郁，马三左半边身体的僵硬感，也越来越轻。

可他不知道，在他吸收鲜血的时候，他的影子，正在慢慢变长，变成了一个青灰色的无面人影，在他身后，无声地“笑”着。

而青雾岭的方向，那片茂密的柏树林里，开始弥漫起淡淡的青雾，像是沉睡了多年的恶魔，再次苏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