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归墟阴阳核（1/2）

东海之滨的风，带着咸腥的凛冽，刮过礁石嶙峋的海岸，卷起雪白的浪花，拍在黑色的岩石上，碎成漫天水雾。

这里没有寻常渔村的喧嚣，只有一座孤零零的“望墟村”，依偎在归墟海域的边缘。村子里的房屋都是用黑色礁石砌成的，屋顶覆盖着海带与贝壳，门窗紧闭，只有少数几家的烟囱冒着微弱的炊烟，像是苟延残喘的萤火。村民们的脸色都透着一股不正常的苍白，眼神躲闪，看到苏清砚和沈砚辞时，像是看到了洪水猛兽，纷纷关门闭户，只留下门缝里窥探的、充满恐惧的目光。

“归墟海域，是上古传说中阴阳交汇的尽头，”沈砚辞胸口的玄铁印共鸣越发强烈，指向海边一块巨大的、形似巨鳌的礁石，“传说归墟之下，藏着阴阳本源的核心，名为‘阴阳核’，它是所有阴阳之力的源头，也是初心与魔心、执念与坚守的根源。”

苏清砚手中的《人心阴阳录》自动翻开，书页上的字迹与海边的潮汐同步闪烁：“归墟者，阴阳之渊，初心之始，魔心之终；阴阳核分两仪，阳核为‘守初’，阴核为‘破妄’，两核平衡，则天下安宁，两核失衡，则阴阳倒转。”

两人走到海边的巨鳌礁石前，礁石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与之前见过的影契、影蛊、初心镜符文都不同，这些符文更简洁、更古老，像是天地初开时自然形成的，随着潮汐的涨落，符文会泛着淡淡的银光，与海水的蓝光交织。

“这是‘归墟符文’，”沈砚辞抚摸着礁石上的符文，胸口的玄铁印金光与符文呼应，“应该是开启归墟入口的钥匙。”

就在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渔民拄着拐杖，颤巍巍地从村里走来，他的脸上刻满了皱纹，眼神却异常清明，身上穿着用海带织成的衣裳，衣裳上缝着无数细小的贝壳，贝壳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声响，竟能驱散空气中的阴邪之气。

“外来者，你们不该来这里，”老渔民的声音沙哑，像是被海风侵蚀了百年，“归墟不是凡人该踏足的地方，阴阳核的力量，会吞噬一切不纯粹的初心。”

“老丈，我们是为了守护阴阳平衡而来，”苏清砚轻声道，“归墟之下的阴阳核，是不是出现了失衡？”

老渔民叹了口气，指着归墟海域的方向：“三个月前，归墟海域出现了异象，海水时而变成血红，时而变成漆黑，潮汐混乱，鱼虾大量死亡。我们望墟村世代守护归墟，知道这是阴阳核失衡的征兆。阴阳核的阳核‘守初’，正在被阴核‘破妄’吞噬，一旦阳核熄灭，阴核就会彻底失控，魔心将笼罩天下，所有生灵的初心都会被扭曲。”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白色的贝壳，贝壳上刻着与巨鳌礁石相同的符文：“这是‘守初贝’，是我们望墟村世代相传的信物，能暂时抵御归墟的阴邪之力。归墟的入口，只有在每月十五的子时，潮汐最低时才会开启，届时，巨鳌礁石会裂开一道缝隙，通往归墟之下。”

今日正是十五。

夜色渐深，月亮升起，却是一轮血月，血红色的月光洒在归墟海域，海水也被染成了血红，潮汐渐渐退去，露出了黑色的礁石滩，滩上布满了白色的贝壳，像是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夜空。

子时一到，巨鳌礁石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礁石中央裂开一道狭窄的缝隙，缝隙里涌出淡蓝色的光芒，与血月的红光交织，形成一道诡异的光柱。缝隙里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像是阴阳之力碰撞的声响，还有隐约的、类似心跳的声音，与沈砚辞胸口的玄铁印共鸣。

“入口开了，”老渔民将守初贝递给两人，“进去后，顺着蓝光走，蓝光会指引你们找到阴阳核。但记住，阴核‘破妄’会映照你们内心最深的恐惧与最容易扭曲的初心，千万不能被它迷惑，否则，你们会成为阴核的养料。”

苏清砚和沈砚辞接过守初贝，贝壳入手温润，散发着淡淡的白光，护住周身。两人对视一眼，纵身跃入缝隙。

缝隙内部是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岩壁由透明的水晶构成，水晶里嵌着无数细小的人影，像是被冻结的魂魄，他们的表情各异，有的平静，有的痛苦，有的疯狂，正是历代被阴阳核力量影响的人，他们的初心与魔心，都被封存在水晶里。

通道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却充满了浓郁的阴阳之力，阳之力温暖，阴之力寒冷，两种力量在通道里交织，形成一道道细小的漩涡。沈砚辞胸口的玄铁印与阴阳秘钥融为一体，发出金黑相间的光芒，与通道里的阴阳之力呼应，为两人指引方向。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通道突然变得开阔，眼前出现了一座巨大的溶洞，溶洞的顶部镶嵌着无数发光的水晶，像是漫天星辰，溶洞的中央，是一片巨大的湖泊，湖水一半是淡蓝色的，一半是漆黑色的，正是阴阳之力汇聚而成的“阴阳湖”。

阴阳湖的中央，漂浮着一颗巨大的球体，正是阴阳核。阴阳核一半是雪白的，散发着温和的白光，正是阳核“守初”；一半是漆黑的，散发着阴冷的黑光，正是阴核“破妄”。此刻，黑色的阴核正在不断扩张，雪白的阳核被挤压得越来越小，像是随时都会熄灭。

阴核“破妄”上，缠绕着无数黑色的丝线，丝线上吸附着无数扭曲的黑影，正是历代以来的魔心与负面执念，它们在不断滋养着阴核，让它变得越来越强大。而阳核“守初”上，只剩下微弱的白光，上面的守初之力越来越稀薄，像是快要耗尽。

“不好，阳核快要被吞噬了！”苏清砚大喊，手中的小凿爆发出纯阳金光，想要靠近阴阳核，却被一道黑色的屏障挡住。

屏障是阴核“破妄”形成的，上面映照着无数扭曲的画面，正是苏清砚和沈砚辞内心最深的恐惧与最容易扭曲的初心——苏清砚看到自己为了复仇，屠杀了所有与父亲之死相关的人，哪怕是无辜者，最后变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沈砚辞看到自己为了完成使命，牺牲了锁龙镇的村民，牺牲了苏清砚，最后变成了一个冰冷的、只知使命的傀儡。

“这不是你们想要的，对吗？”阴核“破妄”发出一阵冰冷的笑声，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步低语，“放弃吧，守初是痛苦的，破妄才是解脱！只要你们融入阴核，就能拥有无尽的力量，再也不用被初心束缚，再也不用承受守护的痛苦！”

屏障上的画面越来越真实，苏清砚的眼神渐渐变得迷茫，手中的小凿金光开始黯淡，心底的复仇执念再次滋生：“父亲的仇，难道不该报吗？那些邪祟，难道不该全部毁灭吗？”

沈砚辞的情况也一样，他看着画面中牺牲苏清砚完成使命的场景，心底的恐惧与执念交织：“使命高于一切，为了天下苍生，牺牲少数人，难道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