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归途颠簸？（1/2）

车内气氛轻松，夜光正在向小黄描述着刚才“安顿”白鼬时看到的那个“干燥舒适”的小洞穴，以及白鼬“恋恋不舍”地目送他们离开的模样，描述得绘声绘色，仿佛真的一般。

小黄听着，虽然心里那点对小机灵鬼的不舍还未完全散去，但也被夜光描述的画面逗得嘴角微扬，心情好了不少。

阿念则抱着重新趴回他怀里打盹的毛球，安静地靠在椅背上，目光平静地望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隧道墙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洛宁依旧安静，只是脸色在车厢略显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比之前更加苍白，额角甚至渗出些许细密的冷汗，他捧着暖手炉的手指微微收紧，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似乎在忍耐着什么不适。

然而，和以往任何一次执行完任务、踏上归途时不同，小黄靠在椅背上，竟然……丝毫没有困意。

不仅没有困意，她甚至觉得精神格外清明。车厢内不算明亮的灯光，窗外飞逝的、偶尔闪过的指示标，对面座位上阿念安静抚摸毛球的侧脸，夜光正凑在洛宁耳边小声说着什么、洛宁则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耐却又无奈地听着……这一切细节，都清晰地映在她的眼中、耳中。

这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小黄猛地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以往，无论是完成了多么简单、多么轻松的特级任务，只要一踏上返程的载具，她总会被一股无法抗拒的、极其强烈的困意席卷，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几乎是瞬间就会陷入沉睡。等再次恢复意识时，往往已经身在梦居或是医疗部。中间那段返程的路途、如何下车、如何返回公司，她完全没有印象。

她一直以为，这是高强度战斗和紧张情绪骤然放松后的自然反应，是身体在自我修复。甚至，她还有点享受这种“一觉醒来任务结束”的轻松感。

但今天，她没有。

从踏上这辆返程列车开始，已经过去好几分钟了。她不仅不困，甚至还有点……精神？

就在小黄为自己的异常状态感到困惑时，阿念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他转过头，看向小黄，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意外。

“姐姐？” 阿念轻声唤道，目光在小黄脸上仔细打量，确认她眼神清明，并无困倦之意，“你……没睡着？”

小黄茫然地眨了眨眼，摇摇头：“没有啊……奇怪，今天一点都不困。”

阿念闻言，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没有立刻追问，而是迅速转过身，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极其自然的动作，伸手拉过小黄座位侧面的安全带，仔细地、一丝不苟地帮她检查、扣紧，确保卡扣发出清脆的“咔哒”锁定声。动作熟练而迅速，仿佛演练过无数遍。

“阿念？” 小黄被弟弟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一愣，下意识地想问怎么了。

“系好。” 阿念的声音很轻，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肃。他扣好小黄的安全带后，又立刻低头，检查自己怀里毛球的安全带——是的，毛球也有专门的小型安全固定装置，此刻也正老老实实地被束缚在阿念的胸前。阿念同样仔细地确认了一遍。

小黄这才注意到，不仅她和阿念，坐在对面的夜光和洛宁，此刻也都已经自觉地、熟练地系好了安全带，身体微微后靠，紧贴着椅背，一副“准备迎接冲击”的姿态。

夜光还在小声跟洛宁说着话，但声音已经压得极低，几乎听不清内容。而且，小黄敏锐地捕捉到，夜光的视线，似乎……有意无意地，频频扫过阿念怀里、被安全带固定好的毛球？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只普通的宠物，倒像是在观察、评估着什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某种难以言喻的专注？

而洛宁，则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夜光的目光，他闭着眼睛，眉头紧锁，苍白的脸上那层细密的冷汗似乎更多了，捧着暖手炉的手背，青筋都隐隐凸起，显然在忍受着极大的不适。夜光似乎也察觉到了洛宁的状态不对，暂时收回了观察毛球的目光，脸上的笑容被一丝真实的焦急取代，她凑得更近，用更低的声音询问着什么，还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了一小瓶什么东西，倒出一粒，想要递给洛宁。

就在这时——

“哐当！！！”

整个车厢，毫无征兆地，猛地剧烈一震！仿佛一头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

不是一次！是连续不断的、极其剧烈的、毫无规律的疯狂颠簸和摇晃！如同行驶在狂风暴雨、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

“轰隆！哐哐哐！咯吱——！”

金属扭曲、摩擦的刺耳噪音瞬间充斥了耳膜！车厢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巨手抓住，肆意地上下抛掷、左右甩动！窗外原本稳定的隧道光影变成了一片疯狂旋转、扭曲的色块和光斑，根本看不清任何景象！头顶的灯光疯狂闪烁，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忽明忽暗！

“啊——！” 猝不及防的剧烈摇晃，让小黄即使系着安全带，身体也猛地被抛起，又重重砸回座椅！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了！她下意识地惊呼出声，双手死死抓住座椅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这……这是什么情况？！列车事故了吗？！

然而，预料中的恐慌和尖叫并未在车厢内大面积爆发。除了小黄的惊呼和夜光因为洛宁状态而发出的一声低低惊呼，其他人虽然也被晃得脸色发白，身体紧绷，但都死死咬住牙关，双手紧紧抓着固定物，眼神中虽然有紧张，但更多的是一种……“又来了”的、近乎麻木的忍耐。仿佛对这一切早有预料，习以为常。

阿念在颠簸开始的瞬间，就下意识地侧过身，用身体护住了怀里被安全带固定的毛球，另一只手则牢牢抓住了旁边的固定杆，稳住了自己的身体。他看向小黄，大声喊道（在震耳欲聋的噪音和颠簸中，声音几乎被淹没）：“姐姐！抓紧！是正常颠簸！”

正常颠簸？！

小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如同要将人甩散架、将车厢撕裂的恐怖动静，是“正常”的？！

仿佛是为了印证阿念的话，剧烈的颠簸并未停止，反而以一种更加狂暴、毫无规律可言的姿态持续着！车厢时而如同过山车般垂直下坠，带来强烈的失重感；时而又被狠狠抛向侧面，仿佛下一秒就要侧翻；时而又疯狂地原地旋转、抖动！压迫着人的胸腔，让人呼吸困难，头晕目眩！

小黄感觉自己的胃在翻江倒海，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除了轰鸣什么也听不见。她只能凭本能死死抓住扶手，将身体紧紧贴在椅背上，对抗着那仿佛无穷无尽的巨力。她从未在清醒状态下经历过如此恐怖的“旅程”！

她以前从来不知道多半是因为自己睡得太死了？那得睡得多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