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恢复记忆的方式（1/2）

七天后。牛马公司总部深处，爱德华的私人炼金实验室。

这里与常规的医疗室或实验室截然不同，更像是一座神秘的法阵殿堂。穹顶高耸，墙壁上镌刻着古老而繁复的符文，散发出淡淡的银白色光辉。实验室中心的地面上，绘制着一个极其巨大、复杂、层层嵌套的炼成阵，阵纹由散发着不同微光的秘银粉末勾勒而成，此刻正缓缓流转，散发出强大而温和的灵魂波动。

炼成阵的三个核心节点上，分别悬浮着三道身影。

最中央的，是艾紫。她闭目沉睡，周身笼罩在一层柔和如月光般的淡银色光茧之中。光茧缓缓脉动，如同呼吸，丝丝缕缕的灵魂能量不断渗入她的眉心，修补着那些裂痕。她的脸色比之前红润了许多，呼吸平稳悠长，仿佛只是陷入了深度冥想。

左侧节点，是艾红。她双目紧闭，眉头微蹙，身体周围缠绕着赤红色的火焰状灵魂能量。那火焰并不灼热，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暖和生命力，仿佛在灼烧、淬炼掉某些附着在灵魂上的冰冷杂质，同时也在唤醒、孕育着某种被长久压抑的本源。

右侧节点，是艾蓝。她的情况与艾红类似，周身被水蓝色的、如同深海漩涡般的灵魂能量包裹。能量缓缓旋转，涤荡着她的灵魂，洗去那些被强行烙印的、冰冷的程序指令，唤醒着沉睡的、属于“自我”的意识碎片。

爱德华站在炼成阵外，手持一枚造型古朴、镶嵌着结晶的法杖，口中吟唱着古老而玄奥的咒文。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维持这个复杂的灵魂炼成阵，对他来说也是极大的消耗。但那双星空蓝的眼眸，却始终专注而平静，如同最精密的仪器，监控着阵中三人的灵魂波动，小心翼翼地引导、修复、唤醒。

实验室外，安娜和莉莉在静静等待着。没有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肃穆而期盼的氛围。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终于——

“嗡……”

炼成阵的光芒渐渐变得柔和、内敛。阵纹的光芒缓缓熄灭。弥漫在空气中的灵魂波动也如同潮水般退去，最终归于平静。

爱德华长舒一口气，放下法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疲惫笑容。他轻轻一挥手，三道光茧缓缓消散。

炼成阵中心，艾紫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曾经空洞、迷茫、充满恐惧的眸子，此刻重新恢复了神采。虽然依旧带着大病初愈后的虚弱和疲惫，但眼底深处，却有了光，一种清澈的、属于“她自己”的光。她迷茫地看了看四周，最后目光落在爱德华身上，又越过他，看向门口焦急张望的安娜，嘴唇动了动，发出一声微弱的呼唤：“安娜……前辈？”

声音不大，却清晰无比，带着熟悉的怯懦和依赖。

“艾紫！” 安娜再也忍不住，冲了进去，小心翼翼地扶住还有些虚弱的艾紫，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眼泪无声地滑落，“你醒了……太好了……”

莉莉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并没有进门。

艾紫靠在安娜怀里，感受着那真实的温暖，鼻子一酸，也落下泪来。虽然记忆有些混乱，灵魂深处依旧残留着被撕裂的痛苦，但她能感觉到，那种仿佛置身冰窖的空洞和绝望感，消失了。有什么温暖而完整的东西，回到了她的身体里。

与此同时，艾红和艾蓝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和之前的她们比起来，她们的眼神不再是那种程序化的冰冷和空洞，而是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茫然、困惑、新奇、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属于“人”的生动光彩。她们好奇地打量着自己的双手，又看向对方，眼中倒映出彼此熟悉又陌生的脸。

“姐……姐姐？” 艾蓝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声音有些干涩，还带着些许不适应。她摸了摸自己的喉咙，似乎对自己能发出这样的声音感到惊奇。

艾红也怔怔地看着艾蓝，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然后尝试着抬起手，握了握拳。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血液在血管中流动的温热，能听到自己有些急促的心跳，能感受到……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来自灵魂深处的、充实而真实的存在感。

不再是执行指令的冰冷机器，而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有思想有感觉的……

人？

“我……我们……” 艾红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太多的情绪、记忆、感受涌上心头，让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有被操控的痛苦，有对父亲的恐惧和怨恨，有对妹妹的心疼，有对过往的迷茫，也有对未来的……一丝微弱的期待和不安。这些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让她感到陌生而又……真实。

爱德华微笑着看着她们，眼神中带着欣慰：“虽然过程艰难，但……欢迎你们真正来到这个世界，艾红，艾蓝。”

艾红和艾蓝同时看向爱德华，又看向门口静静站立、目光平静的艾伦，最后目光落在相拥而泣的安娜和艾紫身上。一种奇异的、酸涩而又温暖的感觉，在胸腔中弥漫开来。

她们终于……不再是冰冷的兵器，不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了。

她们拥有了灵魂，拥有了情感，也拥有了……选择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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