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战后温存1（1/2）

（等着瞧吧！作者将疯狂产粮撑死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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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如同沉溺在冰冷深海中的碎片，缓慢地、艰难地向上漂浮。

首先恢复的是触觉。一种无处不在的、深入骨髓的酸痛和虚弱感，如同潮水般淹没了小黄的每一寸神经末梢。肌肉像是被拆散了又重新胡乱拼接起来，稍微一动就传来撕裂般的痛楚。内脏也仿佛移了位，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难以言喻的钝痛。喉咙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连吞咽口水的动作都变得异常艰难。

紧接着，嗅觉捕捉到了消毒水特有的、略带刺激性的气味，混合着一种淡淡的、属于爱丽丝身上的冷冽清香。

然后，听觉也渐渐清晰。耳边是仪器规律而轻微的“滴滴”声，以及……一道平稳、悠长的呼吸声，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耳廓和颈侧，带来一丝微弱的痒意。

小黄艰难地、如同生锈的齿轮般，缓缓睁开了沉重的眼皮。眼前先是模糊一片，适应了好一会儿，才逐渐聚焦。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

她微微转动僵硬的脖颈，视线向下移动。

首先看到的，是一头黑色的长发，散落在她枕边，发丝间隐约可见白皙的耳廓。然后，她看到了爱丽丝那张近在咫尺的、毫无防备的睡颜。

爱丽丝似乎累极了。平日里总是清冷锐利的眉眼此刻柔和地舒展着，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阴影，挺翘的鼻尖下，淡色的唇瓣微微抿着，呼吸均匀而绵长。她似乎睡得并不安稳，眉头偶尔会几不可察地蹙一下，仿佛在梦中也在警惕着什么。

而小黄自己，正被爱丽丝以一种极其紧密的、近乎禁锢的姿势，侧身搂在怀里。爱丽丝的一条手臂环过她的腰际，手掌轻轻搭在她的后背上，另一只手则垫在她的颈下，让她能以一个相对舒适的姿势枕着。小黄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病号服，爱丽丝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过来，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暖意。

小黄怔怔地看着爱丽丝的睡颜，记忆的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龙珠房惨烈的厮杀、佛面天王恐怖的威压、为了保护爱丽丝而被能量余波撕碎身体的剧痛、以及最后意识沉入黑暗前，看到的爱丽丝那双充满了惊恐和暴怒的冰蓝色眼眸……

她……还活着。

是爱丽丝……把她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战斗结束后她和其他人就被救活了，可她太过虚弱，上车没多久就睡着了。

小黄尝试动了一下手指，立刻引来一阵钻心的酸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发出一声细微的抽气声。

这微小的动静，却瞬间惊动了浅眠的爱丽丝！

几乎是在小黄发出声音的同一瞬间，爱丽丝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中，睡意瞬间被凌厉的警惕和一丝未散尽的惊悸所取代！她搂着小黄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身体瞬间进入临战状态，如同护犊的母豹般，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整个病房！

确认周围没有任何威胁后，爱丽丝的目光才终于落回到怀中人儿的脸上。当她对上小黄那双因为疼痛和虚弱而显得有些水汽氤氲、正茫然望着自己的眼眸时，眼中的凌厉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巨大安心、后怕以及……温柔的光芒。

“醒了？” 爱丽丝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比平时柔和了不止一个度。她微微支起身子，低头仔细端详着小黄的脸，伸手轻轻拂开她额前被汗水濡湿的碎发，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感觉怎么样？哪里特别痛？”

小黄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只发出几个破碎的气音。喉咙干得厉害。

爱丽丝立刻会意，侧身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地递到小黄唇边。“慢点喝。”

小黄就着爱丽丝的手，小口小口地啜饮着温水，温热的液体滑过干涩的喉咙，带来一阵舒适的暖流，也让她稍微恢复了些力气。

“我……没事……” 喝了几口水，小黄终于能发出微弱的声音，她看着爱丽丝眼下的淡淡青黑，心中涌起一阵酸涩和愧疚，“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爱丽丝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冰蓝色的眼眸深邃如潭，仿佛要将她吸进去。过了好几秒，她才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指，用指关节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小黄的额头。

“笨蛋。” 爱丽丝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的嗔怪，“下次……不准再那样冲上来了。你的命，不只是你自己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

小黄的心猛地一颤，鼻子有些发酸，她用力点了点头，小声嘟囔：“嗯……知道了……”

爱丽丝似乎对她的回答还算满意，重新躺了下来，再次将小黄搂进怀里，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仿佛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一样。

“再睡一会儿。” 爱丽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我在这里。”

感受着身后传来的、稳定而有力的心跳声，以及那令人安心的气息和温度，小黄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身体的剧痛和疲惫再次如同潮水般涌上，但她却感到了平静和安心。

她轻轻“嗯”了一声，顺从地闭上眼睛，将脸往爱丽丝怀里埋了埋，寻找了一个更舒适的位置。

这一病房内重新恢复了宁静，但另外一间病房……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特殊能量溶剂的气味，光线柔和而恒定。房间中央，一个造型复杂、如同水晶棺椁般的透明治疗舱正在运行，发出低沉的嗡鸣。舱内充满了淡蓝色的、散发着清凉气息的液体，零正赤着上身，浸泡在其中。

他闭着眼睛，眉头微蹙，线条分明的脸庞在液体折射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精壮结实的上半身暴露无遗，肌肉轮廓如同雕刻般完美，但此刻，那紧实的皮肤上，却布满了蛛网般蔓延的、极不祥的暗青色纹路！这些纹路如同有生命的毒蛇，在淡蓝色治疗液的能量冲刷下，正极其缓慢地、不情不愿地一点点变淡、消退，但依旧散发着阴冷、顽固的气息。

这是血毒残留的痕迹，即使以牛马公司的顶尖医疗技术，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彻底根除。

治疗舱外，逍遥正盘腿坐在一张悬浮的医疗椅上，单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抛接着一个苹果。他看起来精神头十足，除了脸色还有点失血后的苍白，以及胸前缠绕的绷带透出些许药味外，几乎看不出是经历过一场惨烈大战的人。他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的眼睛，此刻正一眨不眨地、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治疗舱里的零，目光如同实质般，从零湿漉漉的黑色短发，扫过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滚动的喉结、宽阔的肩膀、紧实的胸肌腹肌，最后落在那蔓延的暗青毒素纹路上。

“啧啧啧……”逍遥摇了摇头，嘴里发出夸张的感叹声，“前辈啊，你这也不行啊？区区血毒，这都泡了大半天了，还没清理干净？看来你这‘公司最强’的称号，水分不小啊？”

治疗舱内的零，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根本没听见。但熟悉他的人却能察觉到，他周身那冰冷的气息，似乎又降低了几度。治疗舱内的蓝色液体，泛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