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小舅子（2/2）

只是脚步，比刚才略显沉重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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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爱丽丝正站在那里。她已经换下了那身标志性的护士长制服，穿着一件丝质的深紫色睡袍，柔顺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卸去了平日的清冷威严，在柔和的壁灯下，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慵懒而居家的性感。冰蓝色的眼眸落在小黄脸上，自然而然地伸出手，牵住了小黄有些微凉的手。

“回来了？”爱丽丝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般的沙哑磁性，很好听。

“嗯。”小黄点点头，任由爱丽丝牵着自己走进温暖馨香的室内。熟悉的、属于爱丽丝前辈的冷冽馨香混合着安神熏衣草的气息包裹着她，让她一直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了下来。

没有多余的言语，两人极其自然地相拥着，倒向了那张宽大柔软的床。爱丽丝的手臂环着小黄的腰，将她紧密地搂在怀里，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小黄则像只找到了巢穴的幼兽，安心地蜷缩在爱丽丝温暖柔软的怀抱中，脸颊贴着她睡袍下温热的肌肤，听着她平稳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那份令人安心的存在感。

白天的喧嚣与纷扰，在这一刻都被隔绝在外。寂静的夜里，只有彼此交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更久。小黄在爱丽丝令人安心的气息包围下，几乎要沉沉睡去，但白天里关于阿念和里德尔的事情，却像一根细小的刺，始终萦绕在心头。

她轻轻动了动，在爱丽丝怀里仰起脸，在昏暗的光线中看着爱丽丝轮廓优美的下颌线，小声开口，声音还带着一丝睡意：“前辈……你睡了吗？”

爱丽丝闭着眼，鼻音慵懒地应了一声，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示意她在听。

小黄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今天遇到阿念、以及里德尔要带阿念和莉莉回山门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她重点提到了里德尔“修复山门”、“帮助莉莉”的举动，以及阿念对“回家”的渴望和……她自己对里德尔动机的深深怀疑。

“……前辈，你觉得……里德尔她，到底想干什么？”小黄的声音里充满了困惑和担忧，“她真的……是悔改了吗？”

爱丽丝静静地听着，没有立刻回答。黑暗中，她似乎微微蹙了蹙眉，过了好几秒钟，才用一种带着清醒和审慎的语气，缓缓开口：

“悔改？”爱丽丝的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嘲讽的弧度，“那个女人……她的目的，从来就没变过。”

小黄的心微微一沉。

爱丽丝继续冷静地分析道，声音低沉而清晰：“她做这一切，根本目的，还是奔着让阿念认亲去的。”

“修复山门，是向家族示好，是赎罪的姿态，是想重新获得家族的认可和接纳。”爱丽丝一针见血地指出，“而帮助莉莉……一方面，是为山门招新的同时帮助莉莉；但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为阿念回归山门提供一个合理且高尚的理由。让阿念无法拒绝，也让家族更容易接受阿念的回归。”

“她是在用和家族的羁绊，试图捆绑阿念，软化阿念的态度。”爱丽丝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她知道，直接逼迫阿念认她这个姐姐，是绝无可能的。所以，她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从阿念最在意的家入手。只要阿念重新认同了山门，认同了家族，那么，她这个同样流着家族血液、并且‘幡然醒悟’、‘全力弥补’的姐姐，被重新接纳，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小黄听得背脊发凉。里德尔的心机，竟然如此之深！

“她欠阿念的，欠那个家族的，确实太多了。”爱丽丝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只有客观的陈述，“如果她真的是诚心悔过，并且从此以后，确实不会再做出任何伤害阿念的事情，那么，她愿意悔改，对阿念、对那个破败的山门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但紧接着，爱丽丝的话锋陡然一转，声音里瞬间浸透了冰冷的寒意，仿佛数九寒天的冰棱：

“但是——”

仅仅两个字，却让卧室里的温度都仿佛降低了几度。

“如果……”爱丽丝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和……一丝令人心悸的戾气，“她这份所谓的‘悔改’，是建立在更大的阴谋之上，或者，她敢再利用阿念的善良和对家的渴望，耍任何花样……”

爱丽丝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在黑暗中，她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锐利如手术刀，闪烁着冰冷而危险的光芒，一眨不眨地看着怀中的小黄，一字一顿地，清晰地说道：

“我会让她明白……什么叫做……后悔。”

这句话，轻描淡写，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仿佛来自深渊的寒意。小黄毫不怀疑，爱丽丝前辈说得出，更是做得到。为了保护她在意的人，这位平日里优雅冷静的护士长，可以瞬间化身为最可怕的守护者。

小黄被爱丽丝话语中那毫不掩饰的维护之意震撼了，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暖流，驱散了因里德尔而产生的寒意。她忍不住往爱丽丝怀里又缩了缩，小声问：“前辈……你为什么……对阿念的事情这么上心啊？”

在她印象里，爱丽丝前辈虽然对自己很好，但对外人一向是清冷疏离的。怎么会对阿念……

听到这个问题，爱丽丝愣了一下，随即，她脸上那冰冷的肃杀之气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褪去。她低头看着小黄那双在黑暗中闪烁着好奇和依赖光芒的金色瞳孔，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一个极其愉悦且带着几分戏谑的弧度。

她突然低下头，凑到小黄耳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上，用那种慵懒又磁性的、带着十足调侃的语气，慢悠悠地反问道：

“他是我小舅子……”

她故意顿了顿，满意地感受到怀里的小家伙瞬间僵住的身体，然后才带着笑意，理直气壮地补充道：

“我干嘛不帮？”

小黄的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脸颊一路红到了耳根，最后蔓延到了脖子！整个人像一只被煮熟了的虾子！

小……小舅子？！

意思是……阿念是爱丽丝前辈的……小舅子？

那……那她自己……不就是……

“哎呀！前辈！你……你胡说什么呀！”小黄羞得语无伦次，把滚烫的脸死死埋进爱丽丝的胸口，手脚并用地想把自己藏起来，根本不敢抬头看爱丽丝那带着笑意的眼睛。

爱丽丝看着怀里这只羞愤欲死、浑身都泛着粉色的小鸵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沉而愉悦的轻笑。她收紧手臂，将羞得缩成一团的小黄更紧地搂在怀里，下巴蹭了蹭她发烫的头顶，语气里充满了宠溺和占有欲：

“怎么？我说错了？”

小黄把脸埋得更深了，闷闷地发出几声毫无威慑力的抗议，却半点挣脱的意思都没有。

夜色深沉，梦居内温暖如春。窗外冰冷的星光，似乎也无法侵入这一方被缱绻与守护填满的小小天地。关于里德尔的阴谋与阿念的归途，带来的担忧依然存在，但此刻，小黄的心中却被另一种更坚实、更温暖的情感所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