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似曾相识（2/2）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清漪前冲的身形戛然而止，她甚至没能做出任何有效的格挡或闪避动作。揽月长剑僵在半空，月华流影战衣上的光华都仿佛黯淡了一瞬。她那双皎洁如月的眼眸，瞬间瞪大到极限，里面充满了极致的震惊、茫然、以及...剧烈的痛苦和眩晕！

一股难以形容的巨力从鼻梁处传来，伴随着骨头碎裂的细微“咔嚓”声，酸、麻、痛、辣等各种感觉如同烟花般在脑海中炸开！温热的液体瞬间从鼻腔涌出，眼前金星乱冒，一片模糊！

她整个人被这蛮不讲理的一“珠”砸得向后踉跄倒退，每一步都踩得地面碎石飞溅，最终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地，揽月长剑“当啷”一声脱手落下。她下意识地捂住瞬间红肿起来、鲜血长流的鼻子，发出了一声压抑不住的、带着哭腔的痛哼，整个人都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只剩下小黄气呼呼地站在原地，甩了甩有些发麻的右手，看着坐在地上捂脸痛呼的清漪，不满地嘟囔着一些醉话。

而她右手刚才抡起龙珠砸人的动作，导致龙珠再次脱手，此刻正滴溜溜地滚向不远处，刚从冰霜束缚中挣脱、正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的蒋尸脚边。

蒋尸战术目镜下的疤痕抽动了一下，看着滚到脚下的龙珠，又看了看坐在地上形象全无、鼻血长流的清漪，再看了看一脸“我干了件大事”的懵懂醉态的小黄，一时间，连身经百战的他，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这算怎么回事？！

牛马公司，特级员工专属观测室内。

巨大的全息投影屏正以多角度、慢镜头回放着龙珠房内那石破天惊的一幕——小黄抡圆了龙珠，结结实实砸在清漪脸上，画面甚至贴心地在撞击瞬间定格，放大了清漪那从凌厉到惊愕再到痛苦扭曲的面部特写。

整个观测室，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从几分钟前，镜头捕捉到小黄翻出黄牛饮料，然后毫不犹豫地“吨吨吨”开始，房间里的空气就仿佛逐渐凝固了。

逍遥原本懒洋洋的姿势微微僵硬了半秒，随即，一种混合着牙疼、蛋疼、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感同身受”的表情，在他俊朗的脸上浮现。他下意识地并拢了双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嘶……”声，仿佛那一罐黄牛是灌进了他自己肚子里，勾起了某些不太美妙的回忆。当看到小黄开始像只醉猫一样原地转圈时，他嘴角抽搐着，闷闷地传出一句：“...这熟悉的感觉...不妙...”

爱丽丝冰蓝色的瞳孔自始至终都锁定在小黄身上，当小黄喝下饮料时，她握着医用平板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她看得比任何人都仔细，从小黄瞳孔的涣散程度到肢体协调性的异常变化，都在她脑中迅速转化成冰冷的生理数据。她没有说话，但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离她稍近的巫玲儿都悄悄挪开了半步。

而后者，则完全是另一种状态。

从一开始的惊讶，到后来的饶有兴趣，再到小黄抱起龙珠开始“玩”，她的眼睛就越瞪越大，眸子里闪烁着越来越兴奋的光芒。当清漪摆脱安娜，杀气腾腾地冲向背对着她、毫无防备的小黄时，巫玲儿已经忍不住站了起来，双手握拳，嘴里无声地念叨着什么。

然后——就是那历史性的一砸！

“嘭！”（定格的音效仿佛还在回荡）

“太对了！就这么砸！哈哈哈哈哈！！”

巫玲儿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兴奋地手舞足蹈，银铃手镯发出激烈欢快的碰撞声。她指着屏幕上清漪捂脸倒地的狼狈样子，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飙出来了，仿佛砸中的是什么苦大仇深的仇人，脸上充满了大仇得报的快意。

她这过于激动的反应，瞬间打破了观测室内的寂静。

逍遥看着巫玲儿那副兴奋过度的样子，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和戏谑。他拖长了语调，用那种惯有的、带着点欠揍的慵懒嗓音，慢悠悠地开口：

“哎呀呀~看来某人...对上次被砸脸的体验，还‘记忆犹新’、‘怀恨在心’呢~” 他故意把“砸脸”几个字咬得特别重，目光意有所指地瞟向巫玲儿。

巫玲儿兴奋的笑声戛然而止，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她猛地转头，怒视逍遥，脸颊气鼓鼓地涨红，银铃手镯因为她的动作发出“叮”一声脆响：“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这是...这是为小黄的战斗智慧喝彩！对！战斗智慧！”

“哦~？”逍遥挑眉，笑容越发欠揍，“用价值连城的龙珠当板砖，确实是...挺有‘智慧’的，就是不知道牛马老板看到这‘智慧’的用法，血压会不会有点高~”

“你好吵啊！”巫玲儿恼羞成怒，抄起手边不知道谁放的一包零食就朝逍遥砸过去。

逍遥笑嘻嘻地侧头躲过，零食袋被爱丽丝面无表情地伸手接住，放在一旁。

“够了。”爱丽丝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冰蓝色的眼眸扫过斗嘴的两人，最终落回屏幕上，“关注战局。”

画面中，龙珠正滚向有些发懵的蒋尸脚边，而坐在地上的清漪，指缝间已有鲜血渗出，显然伤得不轻。而肇事者小黄，正一脸“我干了件大事”的懵懂表情，气呼呼地瞪着清漪。

观测室内重新安静下来，但一种微妙的、混合着无奈、好笑、以及一丝“果然如此”的诡异氛围，依旧在空气中弥漫。几位特级员工的目光再次聚焦屏幕，只是这一次，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多了些复杂难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