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幻象结束(1/2)

水面之下,那片庞大的、灰白色的阴影,并没有如同预想中那般沉底或继续逃窜,而是...静止了。

不是静止。

是某种肉眼可见的、令人脊背发寒的变化正在发生。

巨鲶身上那些被蒋尸拳甲砸得粉碎性骨折的鳃盖凹陷处,被安娜臂刃切断肌腱的后肢连接处,被小黄电刀贯穿的口腔上颚,以及被阿念雷剑从内部肆虐过的创伤...所有这些惨烈的伤口周围,血肉竟然开始如同拥有生命般蠕动起来!

暗红色的血液不再流淌,反而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吸引,倒流回创口!破碎的骨茬在皮下重新拼接、愈合!焦黑的坏死组织如同被水冲刷的淤泥般脱落,露出下方粉嫩的、急速再生的新肉!甚至连被电焦的皮肤表层,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上一层灰白色的、坚韧的崭新角质!

更令人绝望的是,它那双原本因剧痛和虚弱而翻白、甚至有些涣散的巨眼...

那血红色的、代表着暴怒与毁灭,如同被投入冰水的烙铁,迅速冷却、黯淡、消退。

取而代之的,是之前那种空洞、死寂、漠然的乳白色。

它甚至没有立刻发动攻击,只是缓缓地、优雅地在水下调整了一下姿态,仿佛在感受着水流抚过崭新躯体的舒适感。那姿态,不像是一头刚刚从濒死线上挣扎回来的伤兽,更像是一位在自己的王座上小憩后、慵懒舒展筋骨的...君王。

完了。

这个念头,如同最冰冷的毒液,瞬间注入了平台上每一个人的心脏,冻结了他们的血液。

他们拼尽一切,赌上性命造成的所有伤害...在这片水域中,竟然在短短几秒内,被彻底抹除了。

这已经不是恢复力惊人了,这简直是...不死!

“嗬...”蒋尸的喉咙里发出一声近乎窒息般的抽气声,战术目镜下的疤痕因极致的震惊和无力感而扭曲。他那条刚刚爆发出开山裂石之力的臂甲,此刻仿佛有千钧重,连抬起一寸都做不到。

并不是他提不起来...而是...不愿提起...

安娜紫罗兰色的眼眸中,那冰封的杀意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一种深切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无力感从眼底蔓延开来。

阿念黑曜石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充满了孩童面对无法理解的、绝对力量碾压时的茫然与恐惧。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差点被脚下破碎的岩石绊倒。

小黄支撑着身体的双手微微发抖,青瓷刀上的电弧早已熄灭,仿佛也感受到了那份绝望。她金色的瞳孔倒映着水下那头仿佛焕然一新的巨兽,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从脚底瞬间窜遍了全身。青丘一梦的狐尾,无力地垂落在染血的地面上。

水下的巨鲶,似乎终于“舒展”完毕。

它那对乳白色的巨眼,漠然地转向了平台上那几个如同蝼蚁般的身影。

没有愤怒,没有仇恨,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就像是在看几块...碍眼的石头。

然后,它动了。

不是之前那种狂暴的冲撞,也不是逃亡时的癫狂。

而是以一种缓慢、稳定、带着无可抗拒的碾压感的姿态,朝着平台...不,是朝着岸上,缓缓游来。

它的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在自家的庭院里散步。庞大的身躯破开水面,带起的水流却异常平缓。它甚至没有完全浮出水面,只是将巨大的头颅和部分躯干探出,那双空洞的白眼,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平台上已然失去战意的众人。

每靠近一寸,那无形的压迫感就增强一分。不是杀气,而是一种更纯粹的、源于绝对力量差距和无法战胜事实的...绝望感。

它就这样,慢悠悠地、带着一种戏耍猎物般的残忍从容,重新...爬回了岸上。

湿漉漉的灰白色皮肤在平台岩石上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死神的低语。

它停在了距离众人不远不近的地方,巨大的头颅微微歪了歪,乳白色的瞳孔扫过蒋尸碎裂的臂甲,扫过安娜疲惫的身姿,扫过阿念惊恐的脸庞,最后...定格在了半跪于地、狐尾垂落的小黄身上。

平台之上,死寂蔓延。连呼吸声都变得微不可闻。之前战斗的喧嚣、呐喊、金铁交鸣,此刻都化作了令人窒息的沉默。面对这头从地狱归来的、完好如初的巨兽,所有的勇气、所有的战术、所有的希望,都被彻底碾碎。

只剩下冰冷的、彻骨的绝望。

“前辈,是不是该解除幻象了?”逍遥试探性的问道,因为这败局一定的战斗已经没有必要了。

零并没有理会他,直接沉默的看着。

巨鲶那乳白色的巨眼,如同两轮冰冷的磨盘,缓缓转动,最终毫无波澜地锁定了距离它最近、也是第一个对它造成实质性伤害的目标——小黄。

它庞大的头颅微微前倾,带着一种近乎慵懒的、捕食者审视盘中餐的漠然。没有咆哮,没有威慑,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绝对的支配感。

小黄金色的瞳孔剧烈收缩,倒映着那不断逼近的、如同山壁般的灰白色头颅。她想后退,想挣扎,但身体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捆缚,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极致的恐惧如同冰水,从头顶浇下,冻结了每一寸肌肉,每一根神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张深渊般的巨口,在她视野中无限放大。

腥臭的风压先一步抵达,吹散了她的额发,掀动了青丘一梦的蓝色裙摆。她能清晰地看到巨鲶口腔内壁深红色的、蠕动的褶皱,以及那些参差不齐、挂着粘稠唾液的惨白獠牙。死亡的气息如此具体,如此冰冷。

肩头的布布没有任何反应...

巨口缓缓张开,形成一个黑暗通道。没有急切,没有狂暴,只有一种程序化的、收割生命的冷漠。

然后,它合拢。

小黄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世界瞬间被剥夺了光线和声音,只剩下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和湿滑粘稠的触感。她像是被投入了一个高速运转的、布满锉刀和粘液的滚筒!青丘一梦如同泡沫般瞬间破碎,剧痛从全身每一个角落炸开!

“咔嚓...噗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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