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是吧？残疾童工？（2/2）
很快，安娜就把布布还了回去。
莉莉的小手摸索着接过布偶，动作轻柔得像在捧起一片羽毛。她将布偶贴在脸颊上蹭了蹭，绷带下传来一声满足的叹息。安娜顺势抚了抚女孩的发顶，指尖穿过柔软的发丝时，莉莉不自觉地仰起脸，像只被顺毛的猫咪般微微眯起眼睛——尽管那双眼睛被绷带严严实实地遮住了。
“该去治疗室了。安娜的声音像融化的蜂蜜，温暖而粘稠。她牵起莉莉的手，女孩立刻乖巧地站起身，布偶垂落的耳朵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她们走路的节奏出奇地一致，莉莉的脚尖总能精准地避开地砖缝隙，仿佛能透过绷带看见地面似的。
小黄站在走廊中央，消毒水的气味在鼻腔里凝结成冰。她望着莉莉离去的方向，那瘦小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走廊尽头刺眼的白光中。理智像一把钝刀，缓慢而坚定地削去她心头的不安——这里可是超自然公司啊，那些超出常理的事情，不正是这里的日常吗？
那个诡异的兔子布偶，说不定封印着什么了不得的灵体。那颗猩红的眼球，或许能看穿阴阳两界的屏障。安娜医生指尖流转的银光，八成是某种高深的术法。莉莉脸上闪过的痛苦表情，大概只是通灵过程中的正常反应...吧？。
刚才那个女孩的脸上确确实实出现了痛苦的表情，这也很正常嘛，治疗哪有不痛的。
想到这，她转身想离开。
再次听到走廊深处传来的，什么布料碎开的声音时，她没有再去管。
“只有超自然公司的员工，才被允许在这里接受治疗。”爱丽丝曾经说过的话在脑海中回响。小黄突然意识到这句话背后的深意——那扇厚重的隔离门后，进行的恐怕不是普通的医疗行为。莉莉缠着绷带的眼睛，阿念那些神秘的符咒，还有巫玲儿那些疯疯癫癫的言行...这些都是获得力量的代价吗？。
她的思绪突然被一个可怕的发现打断：莉莉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那双被绷带缠绕的眼睛显然已经失明很久了。而阿念，那个总是活力四射的少年，恐怕也才刚刚到上初中的年纪。公司竟然连残疾的孩童都不放过？这个念头像一根烧红的铁钉，狠狠钉进她的太阳穴。
但转念一想，阿念那威力强大的符咒，蒋尸那瞬移般的速度和强力的护盾...这些超凡的能力，或许正是公司看中他们的原因。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年龄和身体缺陷反而成了最无关紧要的东西。小黄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完好无损的双眼，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虚——比起这些孩子，她这个健全的人，反而像个误入神秘世界的冒牌货。
走廊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一下，小黄的后颈顿时爬满鸡皮疙瘩。她加快脚步向病房跑去，拖鞋在地板上拖出急促的声。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她，但她不敢回头确认——万一是那个红眼睛的兔子布偶呢？或者更糟，是安娜医生那双看似温柔实则冰冷的手...
转过最后一个拐角时，她差点撞上一个高大的身影。抬头对上一双熟悉的蓝眼睛——是零，他不知何时站在这里，兜帽下的表情晦暗不明。
“乱跑什么？”他注意到小黄，开口询问，似乎是在好奇爱丽丝在哪里。
“我...我只是...”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像被什么无形的手扼住了。
“好好休息，下次行动，我们一组。”零没有追问，只是微微侧身，让出一条路，声音并没有平时那般冰冷，难得有些温润。
小黄如释重负，可还没走出两步，走廊尽头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还伴随银铃的晃动声。
两人同时侧头看去，只见巫玲儿像只花蝴蝶般从转角处飘了出来。她依然是那套蓝色的苗族服装，但薇薇安不知道去哪里了。“找到你啦～”巫玲儿的声音甜得发腻，她转着圈靠近，似乎在刻意隐藏右手那诡异的扭动。
但小黄还是捕捉到她右手那熟悉的动作——那只纤细苍白到不成人样的手腕正以某种诡异的弧度扭曲着，指尖微微内扣，与她上次在自己的病房里看到的如出一辙。这个发现让小黄的后颈瞬间爬满细密的冷汗，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手指已经按在了先前爱丽丝留下的红色按钮上，后背重重撞上了冰冷的瓷砖墙面，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下一瞬间，零那修长的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了巫玲儿的手腕，他的动作快得甚至留下残影，黑色制服在空气中划出凌厉的弧线。
小黄甚至没看清他是如何移动的，只觉眼前一花，零已经动手了，兜帽下的蓝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寒光。
巫玲儿那张总是挂着疯癫笑容的脸瞬间僵住了，血色从她瓷白的脸颊上迅速褪去。她那双杏眼突然变得空洞无神，银铃手镯随着她手臂的颤抖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某种濒死昆虫的哀鸣：“零...零前辈？”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带着不自然的颤抖，“您这是做什么呀？”
零缓缓松开钳制巫玲儿手腕的手指，动作优雅得像是在放生一只蝴蝶。他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自己黑色制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每一寸布料在他指尖下都泛起冷冽的光泽。待他再次抬眸，目光如刀锋般直刺巫玲儿的灵魂深处。
“我向来尊重苗族的蛊术传承，”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个音节都像是经过精密测量，“也尊重你作为巫女的信仰。”零微微前倾身体，黑色皮手套在灯光下泛着哑光，“但在我面前对新人下蛊...”他的尾音危险地上扬，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腰间悬挂插着的短刀，“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