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1章 任务前夕（1/2）

几天前，新人组结束训练后，几位资深特级齐聚一堂。

“这次，零，薇薇安，你俩负责。”

这话一出，房间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零黑色风衣的下摆纹丝未动，口罩之上，那双深邃的黑眸看不出情绪，只是极其轻微地...眯了一下。他没说话，但周身的气压似乎低了两分。

“哈？”

一个夸张的、带着浓浓不满和难以置信的音节猛地炸响，打破了死寂。逍遥几乎是从倚靠的墙边弹了起来，领口因为他剧烈的动作又敞开了些。他三两步蹿到环形桌旁，双手撑在冰冷的桌面上，身体前倾，蓝眼睛里燃烧着显而易见的怒火，直勾勾地瞪着牛马。

“老登！这不对吧？！”逍遥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在封闭的分析室里显得格外刺耳，“凭什么啊？啊？我家小阿念那么可爱一孩子，第一次参加这种大乱斗，你让零这个闷葫芦去当监护人？要我说，这种活蹦乱跳的小家伙，就得我这种阳光开朗大前辈来带！保证给他照顾得白白胖胖！”

他连珠炮似的说完，还不忘回头朝零飞了个挑衅的眼神，可惜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他刚才放的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屁。

“哎呀呀~就是嘛~”巫玲儿像只花蝴蝶般飘到薇薇安身边，整个人几乎要挂到紫袍女人身上，银铃手镯发出清脆急促的碰撞声，表达着她的不满。她紫罗兰色的眼睛委屈地眨巴着，声音甜得发腻，却带着尖锐的矛头：“牛马大人~您看看我们薇薇安前辈~她是要坐镇中枢分析全局的大人物呀~这种跑腿盯梢的粗活，怎么能劳烦她呢？保护小黄这种娇滴滴的小可爱，明明是我最拿手了啦~我可以贴身~保护哦~” 她故意拖长了“贴身”两个字，指尖还不老实地想去勾薇薇安的紫袍流苏。

薇薇安面无表情，紫袍的流纹在幽光下泛着冷泽。她既没有附和巫玲儿，也没有对牛马的决定表示认同，只是紫水晶般的眼眸淡淡地瞥了一眼身旁撒娇的同伴，指尖无意识地在水晶球光滑的表面上摩挲了一下。但那种沉默，本身就像是一种无声的抗议。

爱丽丝冰蓝色的眼眸在口罩上方微微闪动，视线落在幽蓝星图曾经投影的位置，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训练场中那个金色身影。医用橡胶手套的指尖轻轻相互摩擦，发出几不可闻的细微声响。她没有像逍遥那样直接反对，但那瞬间绷直的背脊线条和周围骤然下降的温度，都清晰地表达着她的不悦。

就连一直事不关己般的艾伦，也微微抬了抬眼皮，浅灰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玩味，嘴角勾起一抹意义不明的弧度，仿佛在欣赏一场有趣的闹剧。他虽然没说话，但那副姿态显然也没把牛马这“自顾自”的决定当回事。

面对几乎一边倒的、明里暗里的反对，牛马的反应却出乎意料的平静。他甚至没有看情绪激动的逍遥和挂件般的巫玲儿一眼，那双棕色马眼依旧平稳地注视着零和薇薇安，仿佛刚才那些抗议只是背景噪音。

他宽厚的手在桌面上不轻不重地又叩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咚”声，直接将所有杂音压了下去。

“零的全局掌控力和危机介入速度，是确保任务底线的关键。薇薇安的信息处理和预判能力，能最大程度规避潜在风险，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他的声音毫无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不带任何商讨的余地，“这次任务的核心是挖掘新人潜力，不是给你们带娃搞团建。”

他顿了顿，马眼终于转向一脸不服气的逍遥，目光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逍遥，你的风格太跳脱，容易把局面带偏。巫玲儿，你的能力更适合诡谲渗透，而非正面策应。爱丽丝，医疗后勤需要你统筹。艾伦…” 他瞥了一眼银灰色西装的男子，“你有更重要的‘渠道’要盯着。”

一句话，把所有人的路都堵死了。理由充分，逻辑清晰，根本不给反驳的机会。

“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牛马最后一句斩钉截铁，如同最终裁决，马蹄抬起，示意讨论结束，“零，薇薇安，相关权限和联络通道稍后开放给你们。其他人，各司其职。”

说完，他不再理会众人各异的神色，转身走向分析室的另一扇门，将所有的质疑和不满都隔绝在了身后。那扇门无声滑开，又无声闭合，留下分析室内一片压抑的寂静和几位顶尖特级员工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

逍遥对着牛马消失的方向狠狠比了个中指，气得直磨牙。巫玲儿嘟着嘴，不满地晃着薇薇安的胳膊。爱丽丝默默转身，白色制服的背影透着一股冷意。艾伦低笑一声，收起怀表，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而零和薇薇安，两位被指定的“监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零的黑眸依旧古井无波，薇薇安的紫眸也平静无澜。

夜色如墨，将牛马公司庞大冰冷的建筑群浸染成一片沉郁的剪影。零独自一人走在返回“梦居”的通道中，黑色风衣的下摆拂过光洁如镜的金属地面，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通道两侧的壁灯散发出幽蓝的冷光，将他挺拔而孤寂的身影拉得很长。

周围是绝对的寂静，只有他自己几不可闻的呼吸声。这种寂静他早已习惯，甚至是偏好。

但今夜，这片惯常的宁静却似乎有些不同。一种难以言喻的、细微的烦躁感，如同水底的暗流，在他素来古井无波的心绪深处悄然涌动。

那个家伙怎么不在...

这个念头如同幽灵，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脑海。是回了那间总是充斥着各种古怪玩意、显得有些杂乱的个人休息室？还是又跑到哪个训练场，借着月光折腾他那套永远也练不完的格斗技？亦或是...又缠上了哪个倒霉蛋，用他那套玩世不恭的腔调去骚扰别人？

零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口罩下的嘴唇微微抿紧。他加快了脚步，似乎想将这点不合时宜的思绪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