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时候看父母 老了看儿女 该炫耀还是要炫耀的（2/2）

日暖千山雪未消，家中笑语胜春潮。何须富贵方为乐？心有荣光气自骄。

门帘“哗啦”一声被掀开，带着股子外面的寒气，郝大壮缩着脖子钻了进来，鼻尖冻得通红，眼镜片上瞬间蒙了层白雾。

“姐！哥！我来了！”他一边抬手用袖口蹭着镜片，一边扬着嗓子喊，声音里满是少年人的雀跃，听见动静四人同时抬眼，嘴角立马弯了起来。

“哟，我们‘大壮’来了？快进来，外面冻坏了吧？”郝大壮是小舅家的独生子，因为小舅妈身体不好，就没再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别看他名字挺豪横的，可是又矮又瘦，还戴着一副眼镜，今年高三了，但是就是学习好，次次考试都是第一名。

小舅妈性格好，人还善良，对公公婆婆也很孝顺，所以两家人走的也比较近，孩子们也就爱在一起玩。

郝大壮嘿嘿笑着，顺势坐在了炕沿上，脚边的暖气片烘得人浑身发暖，他从书包里掏出张卷得整齐的纸，献宝似的递过去：“姐，你看，这次期末我又是班里第一，老师说，我肯定能够考上一所好大学！”

表哥杜建林凑过来看，纸上的字迹工工整整，班主任的评语里满是“冲刺清北有望”的夸赞。“行啊你小子，越来越出息了！”表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满是骄傲。姐弟三人围着炕桌坐下来，从高三的模拟题聊到学校里的趣事，郝大壮说起班里同学为了抢自习室座位的小插曲，说得眉飞色舞，脸上眼镜都跟着晃悠；表姐叮嘱他别熬太晚，塞给他一包刚买的核桃；表哥则翻出自己当年高考的笔记，指着重点章节跟他说“这个题型准考”，屋里的笑声一阵接着一阵，把窗外的寒气都挡在了老远。

外屋传来“滋啦”的油炸声，夹杂着杜永刚和郝玉杰的小曲儿。杜永刚系着围裙，正颠着铁锅炒红烧肉，油花溅起，香味顺着门缝钻进来，勾得人肚子咕咕叫。郝玉杰站在旁边切着葱姜，时不时朝里屋喊一嗓子：“大壮，别光聊天啊，过来吃块刚炸好的肉丸子！”

郝大壮应着，却没挪窝，还在跟表哥讨教数学大题的解题技巧。直到郝玉杰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大肉丸子进来，把盘子往他面前一放：“先吃！吃饱了再聊，一会儿饭都凉了。”他这才拿起一块，咬了一大口，外皮酥脆，里面的肉馅鲜得流汁，含糊地说：“大姑做的就是好吃，比我妈做的香！”惹得郝玉杰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你这孩子，就会哄我开心。”

不知不觉，窗外的天渐渐暗了下来，屋里的灯亮了，年夜饭的菜一道接一道端上桌——红亮的红烧肉、金黄的炸带鱼、冒着热气的炖排骨，还有翠绿的炒青菜，满满一桌子，透着过年的热闹。郝玉杰看了看表，朝郝大壮说：“大壮，不早了，你妈该惦记了，快吃完回家吧。”

郝大壮嘴里还嚼着饭，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回去，我还没跟姐和哥聊够呢。”可架不住郝玉杰催了三遍，又给他装了满满一袋子年货——炸好的丸子、一包糖块，还有一袋茶叶，他才不情不愿地站起来，背上书包，手里拎着袋子，一步三回头地往门口走。

“姐，哥，初二去我奶家，你们可一定早点来啊！”走到门口，他又转过身，大声叮嘱，生怕俩人忘了。表姐笑着点头：“知道了知道了，肯定早去，你路上慢点。”郝大壮这才恋恋不舍地拉开门，走了几步，还回头挥了挥手，直到门帘落下，才听见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表姐看着门口，笑着跟郝玉杰说：“这孩子，从小就黏着我们。”郝玉杰擦了擦手，叹了口气：“可不是嘛，他是独生子，你小舅妈身体不好，没敢再生，小时候总跟我说‘大姑，我想有个姐跟哥’，后来他大了就天天往这儿跑。”姑表亲本就亲厚，郝玉杰跟弟弟、弟媳妇平日里处得跟亲兄妹似的，孩子们自然也走得近，这么多年下来，郝大壮早把表姐表哥当成了亲姐姐亲哥哥，把大姑家当成了自己的第二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