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烛光夜话，江湖戏囚（1/2）

三更天，太子行宫。

烛火摇曳，将太子焦躁踱步的身影长长地投在墙壁上。

“师父！”太子猛地停步，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二弟此番借题发挥，借贼人行刺之名，大肆打压依附于我的朝臣！其心可诛！实在太过分了！”

他转向端坐一旁、闭目养神的空云太师，急声道：“不能再等！请师父连夜调集人手，务必将他们救出！”

空云太师缓缓睁开眼，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叹息道：“太子...你错了。”

太子眉头紧锁，快步走到太师身旁坐下，语气急切：“师父何出此言？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忠心追随我的臣子蒙冤受辱？若我袖手旁观，岂非令天下人齿冷，寒了所有支持者的心？！”说到最后，他眼中已布满血丝。

“哼！”空云太师骤然起身，拂袖冷哼，“若你此刻贸然去捞人，才是正中二皇子下怀！这岂不是变相承认，太后遇刺一事与你有关？你以为...这真是什么不知死活的毛贼所为？太子，你静下心来，再仔细想想！”

太师语气中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愠怒。

多年教导太子依旧感情用事！

太子被当头棒喝，脑中灵光一闪，失声道：“师父！您是说...这整件事，从刺杀到拿人，全是二弟一手策划，意在构陷于我？！”

“总算还未被怒火完全蒙蔽心智...”空云太师捋着长眉，走到窗边，望着沉沉的夜色，脸上忧色更浓，“二皇子此计，名为‘釜底抽薪’，狠辣刁钻。我们接下来每一步，都需如履薄冰，慎之又慎！”

太子闻言，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瞬间瘫软在椅中，后怕不已。细想之下，环顾四周，除了师父，竟再无可靠之人可商议对策。他强撑起身，深深一揖：“请师父教我破局之法！”

空云太师沉吟片刻，目光如炬：“此计虽毒，对太子而言，却也未必全是坏事。”

太子愕然不解，部下几乎被一网打尽，怎会不是坏事？

“救，自然要救。但要看他们...能否熬过今晚！”

“熬过今晚又如何？这其中有何玄机？”太子追问。

“玄机就在这‘熬’字之中！”空云太师声音低沉而有力，“那些对太子本就摇摆不定、首鼠两端之人，二皇子必不敢重刑加身，顶多受些皮肉之苦，甚至毫发无损地放出来。他虽有处置之权，却绝无胆量擅杀朝廷重臣！”

他转身，目光灼灼地盯住太子：“无论何时，你都要谨记，这天下，是你父王的天下！满朝文武，皆是你父王的臣子！你要做的，是赢得他们的心，而非仅仅拉拢他们的人！”

“至于那些在牢狱之中，遭受严刑拷打、遍体鳞伤者...”太师语气转重，“那便是对太子你忠心耿耿、绝无二意之人！他们的苦，便是你日后施恩、收拢人心的基石！届时，就要看太子你如何‘回报’这份忠心了！”

太子如醍醐灌顶，空云太师之言，如同拨开迷雾的明灯，瞬间照亮了他混乱的思绪。他重重点头道：“弟子明白了！”

见太子醒悟，空云太师继续点明关键：“眼下，太子你要做的，是立刻行动起来！去求皇上，求太后！为所有被羁押的臣子求情！此事，你可愿为，可能为？”

“师父，去向太后求情，弟子自无问题。可是父王那里...”太子面露难色，嘴唇翕动，“您也知晓，父王如今正为‘那件事’震怒不已，此刻前去...恐怕...”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空云太师神情无比严肃，“这，便是考验你担当与魄力的时候了！”

太子眼神闪烁，最终一咬牙，决然道：“好！弟子...豁出去了！”

空云太师颔首，又补充道：“还有一事。速派人前往大牢，务必打点周全，莫要让那些被牵连的宗门弟子，尤其是李江湖那小子，受太多无谓的皮肉之苦。”

他无奈地摇头苦笑：“那混小子...老夫是真怕他一怒之下，不管不顾，连二皇子都敢一刀劈了！”

“师父放心！弟子这就去办！”太子郑重应下。

......

皇宫地牢，阴暗潮湿。

十来个狱卒提着昏暗的油灯，拎着沉重的食盒，走向临时关押宗门弟子的牢区。

“哐当！”每经过一间牢房，他们便粗暴地扔进几枚与人数相等的果子，口中吆喝着：“有‘大人物’赏你们的！收好了！”

这些宗门弟子大多涉世未深，见到有东西抛入，立刻像饿狼扑食般一拥而上，争抢起来，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