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好，我就是苍生（2/2）

第二个，是个身材壮硕的中年汉子，腰间还系着一条油腻腻的围裙，手里……手里甚至还捏着一个揉了一半的面团。他是一家烧饼铺的小贩，刚才还在为午时的生意做准备。

第三个，是一位年轻的母亲，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正在熟睡的婴儿。她警惕地环顾四周，将孩子护得更紧了，脸上写满了“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的惊恐。

这三个人，加上一个婴儿，就是系统随机抽取的“苍生”代表。

他们是这个仙侠世界里，最底层、最普通、最微不足道的凡人。

他们，就是玄清道尊口中那个宏大、神圣、需要他去不惜一切代价去“守护”的……苍生。

整个法庭，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仙盟的高层们看着那几个身上还带着泥土和油烟味的凡人，眉头紧皱，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嫌弃。

这就是苍生？

一群蝼蚁。

玄清道尊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他设想过无数种与江澈辩论大道的场景，却唯独没有想过，对方会用如此……如此粗暴、如此荒诞的方式，来解构他的理论。

将神圣的“苍生”概念，具象化为几个活生生的、愚昧而卑微的凡人。

这简直是对他信念的侮辱！

法庭上方的弹幕，在短暂的沉寂后，彻底爆炸了。

【“卧槽卧槽卧槽！釜底抽薪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愿称之为本年度最佳行为艺术！”】

【“杀人诛心！主播这一手太绝了！直接把被告的道德制高点给炸了！”】

【“快看玄清那表情，跟吃了苍蝇一样，笑死我了！”】

江澈无视了这一切。

他站起身，走到那几个惊魂未定的凡人面前，露出了一个和蔼可亲的微笑。

然后，他转身，对着脸色铁青的玄清道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来，英雄。”

江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

“跟你的‘苍生’们打个招呼吧。”

“亲口告诉他们，你为了他们，都牺牲了些什么。”

玄清道尊感觉自己被架在火上烤。

他看着陪审席上那几张茫然而惊恐的脸，第一次感觉到，自己那套“为苍生”的宏大叙事，变得如此难以启齿。

他能说什么？

跟那个扛着锄头的老农说：老人家，为了让你明年能有个好收成，我杀了我老婆？

跟那个卖烧饼的小贩说：这位壮士，为了让你家的烧饼摊能代代相传，我让我最好的兄弟去送了死？

跟那个抱着孩子的母亲说：这位夫人，为了你的孩子能健康成长，我骗光了我全族的资源，让他们流离失所？

这……这简直是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