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谎言的代价(1/2)

市局后街的老杨烧烤摊飘着孜然混着炭火的焦香,苏语戳着盘子里半冷的烤腰子,第无数次看表:“墨哥,李队这是第几次放咱们鸽子了?”

林墨正低头研究一串烤板筋的横截面,闻言抬眼。路灯在他镜片上投下两道冷光,他轻轻“嗯”了一声,视线越过喧闹的人群,落在街角那团若有若无的灰影上——那是三个月前车祸身亡的流浪汉,总爱蹲在烧烤摊对面的梧桐树下,看活人大快朵颐。

“第七次。”林墨收回目光,声音平淡,“上次说破获连环盗窃案就请全聚德,结果庆功宴上接到碎尸案;上上次说……”

“行了行了”,苏语举手投降,“合着咱们铁三角的聚餐,永远死在‘下次一定’里。”她正说着,林墨的手机突然震起来,屏幕上跳动着“李建国”三个字。

苏语挑眉:“来了。”

林墨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李建国标志性的大嗓门,混着刺耳的警笛声:“林墨!苏语!别等了!城南丽景园,死人了!赶紧过来!”

“知道了。”林墨挂断电话,起身时顺手把没吃完的烤串打包,“老杨,记账上,李队付。”

烧烤摊老板早已习惯,挥挥手:“得嘞!”

警车在凌晨三点的街道上疾驰。苏语对着后视镜补妆,瞥见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的林墨,忍不住问:“墨哥,你说这次又是啥案子?丽景园那地方,住的都是有钱人吧?”

林墨没睁眼:“到了就知道了。”他指尖轻轻敲击膝盖,方才在烧烤摊看到的流浪汉鬼魂,此刻正扒着警车后窗,做了个“脖子被勒住”的手势。林墨皱眉,这手势是巧合,还是某种预示?

丽景园别墅区拉起了警戒线,蓝红交替的警灯把欧式雕花大门照得忽明忽暗。李建国叼着烟站在门口,看见他们下车,把烟蒂摁在脚下:“死者是这儿的业主,张启明,四十五岁,做建材生意的。保姆早上发现他死在书房,门从里面反锁,窗户也是锁死的,初步看像密室杀人。”

“密室?”苏语眼睛一亮,法医助手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林墨已经戴上了手套和鞋套,径直走向别墅。穿过客厅时,他目光扫过墙上的全家福——张启明搂着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旁边站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眉眼间和张启明有几分相似。楼梯转角处,一个穿着丝绸睡衣的女人正被女警搀扶着,脸上挂着泪痕,看见林墨他们,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那是死者妻子,刘芸。”李建国跟上来,“旁边房间是他们儿子,张磊,大学生,暑假在家。保姆说昨晚十点多还听见夫妻俩在书房吵架,后来就没声音了。”

书房在二楼尽头,门确实是从内部反锁的,锁芯没有被撬动的痕迹。技术科的人正在采集指纹,林墨弯腰从门缝里看进去,苏语跟在他身后,突然“呀”了一声:“墨哥,地上好像有血!”

林墨点头,示意技术科打开门。门被打开的瞬间,一股混杂着血腥和淡淡消毒水的气味涌了出来。张启明趴在书桌前,背对着门口,后心插着一把水果刀,鲜血浸透了他的白色衬衫,在深色的地毯上晕开一大片。

苏语迅速拿出设备开始测量室温,林墨则径直走向尸体。他还没蹲下身,就感觉一阵寒意掠过脚踝——一个穿着同款白衬衫的虚影正跪在尸体旁,双手捂着脖子,脸上是扭曲的痛苦。

“窒息?”林墨轻声问。

虚影猛地抬头,露出张启明死灰的脸,他张了张嘴,发出“嗬嗬”的声音,手指向自己的后心,又指向门口。

林墨皱眉,死者后心的刀伤很深,看起来确实是致命伤,但鬼魂的反应却更像是窒息而死。他小心地将尸体翻过来,张启明的眼睛圆睁着,瞳孔放大,嘴角有少量白色泡沫。林墨仔细检查他的颈部,果然在衣领遮盖下,发现了几道不明显的勒痕,边缘有轻微的皮肤挫伤。

“苏语,”林墨抬头,“死者颈部有勒痕,先查窒息原因,致命伤可能是后心的刀伤,但需要解剖确认。”

苏语惊讶地睁大眼:“难道是先被勒晕,再被捅死的?可这密室……”

李建国在一旁听着,眉头拧成了疙瘩:“我让技术科再仔细查门窗,看看有没有暗道。刘芸说书房的钥匙只有她和张启明有,昨晚她睡在主卧,儿子在自己房间,都没听到异常动静。”

林墨没说话,他的目光落在书桌上——一个打翻的水杯,几页散落的文件,还有一个打开的药瓶,里面是空的。他拿起药瓶看了看标签:“地西泮?安眠药?”

虚影突然激动起来,指着药瓶又指着自己的嘴,喉咙里发出“咕嘟”的声音。

“他是被灌了安眠药?”林墨推测。虚影拼命点头,又指向门口,做了个女人的剪影,双手在胸前比划着什么。

“女人?”林墨追问,“是刘芸?”

虚影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又指向书桌抽屉。林墨示意技术科打开抽屉,里面除了一些合同文件,还有一个上锁的铁盒子。

“找钥匙。”李建国立刻吩咐。

刘芸被带过来,看到铁盒子,脸色白了白:“这是……启明放重要合同的盒子,钥匙他一直带在身上。”

技术科的人很快在张启明的裤兜里找到了钥匙,打开铁盒子,里面除了几份商业合同,还有一沓照片——照片上是张启明和一个陌生女人的亲密合影,背景看起来像是酒店房间。

刘芸看到照片,身体晃了晃,眼泪又流了下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外面有人了……昨晚我们吵架,就是因为这个……”

李建国示意女警把刘芸扶下去,转向林墨:“难道是情杀?或者刘芸激情杀人?”

林墨没回答,他正看着张启明的鬼魂。鬼魂此刻安静了许多,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些照片,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有愧疚,也有恐惧。

“墨哥,初步检查好了,”苏语拿着记录板走过来,“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室温24度,尸体僵硬程度符合这个时间范围。后心的刀伤深度7厘米,刺破了左肺和主动脉,确实是致命伤,但颈部勒痕的生活反应明显,说明是生前造成的。”

林墨点头:“准备解剖。”

解剖室的无影灯亮得刺眼,林墨穿着绿色的手术服,神情专注。苏语在一旁协助,递工具,记录数据。李建国在观察室看着,眉头紧锁。

“颈部勒痕有三处,深浅不一,”林墨用镊子拨开皮肤组织,“边缘有表皮剥脱,应该是软性索状物造成的,比如毛巾、围巾之类的。气管软骨有断裂,符合机械性窒息的特征。”

“那后心的刀伤是死后补的?”苏语问。

“可能性很大,”林墨点头,“刀伤周围的组织出血不明显,说明刺入时死者可能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另外,胃内容物检测到大量地西泮成分,剂量超过正常催眠剂量的三倍。”

观察室的李建国听到这里,猛地站起来:“先被灌药,再被勒死,最后捅刀子?这凶手够狠的!”

林墨继续检查,在死者指甲缝里发现了一些微量的纤维,颜色是深蓝色的。他让苏语收好样本送去化验,自己则拿起手术刀,小心地切开死者的心脏。

就在这时,张启明的鬼魂又出现在解剖台旁,他指着自己的心脏位置,又指向门口,嘴里反复念叨着“谎言……都是谎言……”

林墨停下动作,看着鬼魂:“什么谎言?是你出轨的事?还是别的?”

鬼魂摇着头,突然转向墙角的一个垃圾桶,那是苏语刚才扔废弃组织的地方。林墨示意苏语把垃圾桶拿过来,在里面翻找了半天,找到一小块沾着血迹的纸片,上面隐约能看到“……挪用公款……证据……”的字样。

“挪用公款?”林墨眼神一凛,“张启明还有经济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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