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地窖囚影(2/2)

“啊——!”

剧痛从手腕传来,像被刀反复切割。林墨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的手腕竟和尸体上的伤口位置一样,泛起了红痕。

“墨哥!”苏语在上面喊,“能上来吗?”

“等会儿。”林墨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死者女性,年龄约16岁,手腕处有多处锐器伤,致命伤在颈部,动脉破裂,死亡时间不超过六小时。”他环顾四周,地窖角落有个生锈的铁桶,里面装着浑浊的水和几个啃剩的馒头,“其他人有不同程度的营养不良和外伤,需要立刻送医。”

他爬上来时,王德才还在挣扎:“她们是我花钱买来的!我想怎么关就怎么关!”

“买的?”李建国一脚踹在他腿弯,“你知道这叫非法拘禁加故意伤害致死吗?”

王德才梗着脖子:“那小贱人不听话,还想逃跑,我教训她几下怎么了?”

林墨突然走过去,蹲在他面前,眼神冷得像冰:“你把小玲的胳膊藏在哪了?”

王德才的脸瞬间煞白:“你……你怎么知道……”

“她就在这儿看着你。”林墨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穿透力,“五个月前,你在火车站把她骗来,说给她找工作,结果锁进地窖。她反抗,你就用斧头砍断了她的胳膊,丢进了邙山的乱葬岗,对吗?”

王德才瞳孔骤缩,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不是我……我没有……”

“你还在每个女孩身上刻了编号。”林墨继续说,目光扫过被抬上来的女孩们,她们的锁骨处果然都有模糊的刺青,“1到8号,少一个,你就再去拐一个补上。”

李建国使了个眼色,两名警察立刻把王德才架起来:“带回去审!另外,通知搜查队,去邙山乱葬岗找尸骨!”

医院的急救室外,林墨靠着墙抽烟。苏语递过来一杯热奶茶:“墨哥,尸检初步报告出来了,死者确实叫赵玲,16岁,贵州人,三个月前被报失踪。其他七个女孩都是近半年内失踪的,最小的才12岁。”

“王德才招了吗?”

“嘴硬得很,只承认关人,不承认杀人,更不说是从哪拐来的。”苏语叹了口气,“这些女孩太可怜了,有两个已经精神失常了。”

林墨掐灭烟头,走向停尸房。赵玲的尸体躺在解剖台上,苍白得像纸。他戴上手套,指尖刚碰到她的手臂断口,就再次陷入那段意识——

阴暗的地窖里,赵玲拖着流血的胳膊往外爬,王德才举着斧头追过来,嘴里骂着:“小贱人!我让你跑!”

“救命啊——!”她的呼救声被斧头劈裂骨头的声音淹没。

林墨猛地后退一步,撞在器械台上,金属盘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墨哥!”苏语冲进来扶住他,“你没事吧?”

“我没事。”林墨喘着气,眼底布满血丝,“通知李队,王德才不是单独作案,他有个同伙,专门负责给他‘补货’,是个瘸子,左手缺根手指。”

这是赵玲最后的意识传递给他的画面——一个瘸腿男人把她推进王德才家,左手只有四根手指,指甲缝里全是黑泥。

两个小时后,李建国带着人在邻村的一个废品回收站抓到了那个叫刘瘸子的男人。他左手果然缺根手指,审讯室里没撑过半小时就全招了——他和王德才是狱友,出狱后合伙干这勾当,他负责在火车站、汽车站物色落单女孩,用迷药弄晕后卖给王德才,每个“货”能赚三千到五千块。赵玲是因为试图反抗,被王德才失手砍死的,胳膊被他们连夜埋进了邙山。

天亮时,搜查队在邙山乱葬岗找到了赵玲的胳膊骨,上面还缠着半截碎花裙的布料。

林墨站在邙山的山坡上,看着法医团队将尸骨装箱。赵玲的影子站在他身边,断口处的伤口已经消失,穿着干净的碎花裙,像个普通的少女。

“谢谢。”她轻声说,声音像风穿过树叶。

“安息吧。”林墨点点头。

影子笑了笑,慢慢消散在晨光里。远处,洛阳老城区的轮廓在朝霞中渐渐清晰,红瓦房的烟囱冒着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李建国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水:“都结束了。王德才和刘瘸子数罪并罚,估计得毙了。那七个女孩的家人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苏语看着山下的城市:“真不敢相信,这么光鲜的城市底下,藏着这么龌龊的事。”

林墨望着远方:“阴暗的地方总会有阳光照进来的。”

警车驶离邙山时,林墨回头望了一眼,山坡上再也没有那些蜷缩的影子了。车厢里很安静,李建国打着盹,苏语在整理卷宗,林墨靠在车窗上,看着日出把天空染成金色。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只要还有黑暗的角落,他就还会看到那些等待被救赎的影子。而他们铁三角,会继续追着光,把那些藏在深渊里的罪恶,一一拖到太阳底下。

车窗外,洛阳的第一班公交车驶过,载着睡眼惺忪的乘客,驶向崭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