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谁让他看上的将军只有十九岁呢(1/2)

随着邹书珩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殿外耀目的天光中,金銮殿内那根紧绷的弦仿佛骤然松弛,却又弥漫开一种更为复杂的沉寂。

龙骧军旗留下的视觉残影似乎还在空气中灼烧,那铿锵的誓言仍在梁柱间低回。

侍立在侧的大太监怀仁,以一种几乎不惊动尘埃的恭谨姿态,微微提高了声调,唱喏道:“退——朝——!”

悠长的尾音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打破了凝固的气氛。文武百官们从各自的思绪中惊醒,依着品秩班列,整齐划一地向着龙椅上的帝王躬身行礼,随后如同退潮般,井然有序地依次向殿外退去。

低沉的议论声开始如同蚊蚋般在队列中响起,交织着兴奋、忧虑与算计。以赵相为首的老臣们步履沉稳,相互间偶尔交换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些热血未冷的武将们,则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杆,仿佛邹书珩那柄龙骧军旗也给了他们无穷的底气,步伐间都带着几分沙场的铿锵。

而那些世家出身的官员,面色则要凝重得多,他们刻意放缓了脚步,簇拥着,低声交换着只有彼此才能听清的只言片语,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云。

逍遥王南宫星銮站在武官队列的最前端,他依旧是那副慵懒闲适的模样,仿佛刚才那场决定帝国东境命运、牵动无数人心的授旗大典,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寻常的朝会。

他漫不经心地整理了一下月白色的亲王常服袖口,向着南宫叶云行礼,随后也随着人流,不疾不徐地向殿外走去。

在经过门槛时,他的脚步未有丝毫停留,目光随意地扫过殿外辽阔的广场,掠过那远处依稀可见的、代表着龙骧军集结方向的尘烟,唇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极难察觉的弧度,随即融入离去官员的人群中,身影很快消失在宫门的阴影与光线的交错里。

偌大的金銮殿,转瞬间便空旷下来。

方才还冠盖云集、肃穆庄严的大殿,此刻只剩下龙椅上默然独坐的帝王南宫叶云,以及如同影子般侍立在他身后的大太监怀仁。

阳光透过高窗,化作一道道清晰的光柱,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微尘,也照亮了御座之下光可鉴人的金砖地面,那里,方才还站立着一位即将远征的年轻将军。

喧嚣散去,寂静如同深水般重新将这里淹没。

南宫叶云没有立刻起身,他的目光似乎没有焦点地落在空荡荡的殿门处,落在门外那一片灿烂到令人心悸的阳光里。他就这样静静地坐了许久,久到怀仁几乎以为陛下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忘却了时间。

终于,他低沉而略带一丝疲惫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在这空旷的殿宇中显得格外清晰:

“怀仁。”

“老奴在。”怀仁立刻躬身,趋前一步,声音轻柔得如同怕惊扰了这份静谧。

“你说…”南宫叶云的声音很缓,带着一种深思熟虑后的审慎,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飘忽,“龙骧此去,真能解东境之危吗?”

怀仁的头垂得更低了。作为宫内老人,他深知此刻的问题并非真的在向他一个内侍寻求答案,而是陛下心绪的外露,是帝王在做出重大决断后,难免会生出的一丝对未知的叩问。他斟酌着词句,用他那特有的、不带任何棱角的温和嗓音回道:

“陛下圣心独断,运筹帷幄,龙骧军乃陛下与王爷亲手所铸之利剑,必能披荆斩棘…老奴愚钝,于军国大事一窍不通,不敢妄断胜负之数。只是…只是觉得,这位邹小将军,着实是…年轻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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