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报恩(1/2)

站在文渠阁木门外,午后的阳光带着些许慵懒的暖意,洒在门前的青石板上,与楼内那种静谧悠远的书香气息形成微妙反差。

韩青低头看着手中那两枚温润的木牌——《宝瓶观想法》与《虫兵具装法》——方才做出抉择的些许兴奋渐渐平复,一个现实的问题浮上心头。

“木牌是拿到了……可这真正的秘术,该去哪里兑换?如何兑换?”

他不由得再次感到一丝纳闷。那青年执事惜字如金,除了时间限制和区域划分,其他一概未提。总不至于这木牌本身,就是秘籍吧?

他拿起两枚木牌,凑到眼前,迎着阳光仔细端详。

木牌质地细腻,纹路清晰,正面字迹古朴,背面的禁制纹路在光线下流转着极淡的微光,除此之外,并无特异。怎么看,都只是两枚制作精巧的权限令牌。

“难道需要持此木牌,再去某个专门的典藏阁或传功殿办理手续?或者,得去找那位施安师伯询问流程?”

韩青心中盘算着。他在这总堂人生地不熟,相熟的人屈指可数,除了乱鸣洞一脉的几人,或许只有一面之缘的高驹。

但为这种事去麻烦并不算熟悉的高驹,似乎不妥。

他踌躇着,是先在附近找找看是否有相关的指示,还是直接返回舵口询问施安?毕竟马七还在洞府,他也需回去安置。

就在他心思转动,权衡利弊,手指无意识地在两枚木牌光滑的边缘摩挲时——

异变陡生!

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丝毫灵力波动或空间扭曲的迹象,韩青只觉得双手掌心同时一沉!

那沉甸甸的、属于实木的质感,在瞬息之间发生了某种根本性的变化。仿佛手中的木牌突然融化,重量、厚度、触感都截然不同!

韩青心中猛地一惊,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只见掌中那两枚淡黄色的精巧木牌,已然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两本厚薄不一、以深青色细密织锦为封面的线装书册!

书册入手微凉,封皮质感柔韧,带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特殊气息,绝非新近制成。

封面上,以银丝绣线勾勒出与木牌上完全一致的古朴字迹——《宝瓶观想法》、《虫兵具装法》。

“这……!”

韩青瞳孔骤然收缩,饶是他经历过不少凶险诡异之事,此刻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中震撼莫名。

这是什么手段?!

无声无息,无迹可寻。

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竟然能隔着不知多远的距离,或者通过某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将两枚木质令牌瞬间地“转换”成两本实体典籍!

这绝非简单的“隔空取物”或“传送法阵”能够解释。

是那文渠阁本身蕴含的阵法威力?还是那位看似漫不经心、埋头书海的青年执事,随手施展的莫测神通?

无论是哪一种,都让韩青对修真界真正高深莫测的手段,有了更深一层的敬畏与认知。

他将两本典籍紧紧握在手中,感受着那真实的质感与分量,心头震撼之余,也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知欲与变强的渴望。

唯有掌握力量,方能理解力量,乃至运用、创造力量。

小心翼翼地将两本新得的秘籍收入储物袋中最稳妥的位置与《青松心意诀》残卷、弄焰真人传承物品等重要之物放在一起,韩青定了定神,不再停留。此地不宜久留,更不宜显露过多情绪。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依旧是选择搭乘兽车。

回程的路上,比去时更加沉默。

他靠坐在车厢角落,闭目养神,实则脑海中反复回放着木牌化书的那一幕,以及思索着《宝瓶观想法》与《虫兵具装法》的修炼要点与可能面临的困难。

车外市井的喧嚣仿佛隔了一层纱,无法侵入他内心的思虑空间。

一路无话,也无人打扰。

约莫半个多时辰后,兽车再次停在了乱鸣洞舵口的山脚平台。

付钱下车,韩青抬眼望了望半山腰自己洞府的方向,心中思忖着马七此刻的状况,以及该如何与这位修为尽失、心境复杂的师父相处。

他拾阶而上,步履比往日略显沉重。

然而,当他穿过那片熟悉的、沙沙作响的竹林,踏上洞府前的平台时,脚步猛地顿住了。

平台之上,与他离开时截然不同,竟显得颇有人气。

四五个穿着粗布短衫、手脚利落的凡人仆役,正在忙碌。

有的在清扫平台边缘昨夜风雨打落的竹叶与灰尘;有的正提着木桶,从平台一侧新开凿出的、连接着山泉的石槽里打水;还有一个年纪稍长的妇人,正蹲在洞府门旁的小药田边,小心翼翼地拔除几株刚刚冒头的杂草。

这些人,韩青认得。

正是前几日洞府分配时,宗门派来的那一批仆役中的几个!

当时他出于谨慎和秘密考虑,毫不犹豫地将他们全部遣返了。

此刻,他们不仅去而复返,而且显然已经进入了洞府内部——因为洞府那扇厚重的石门此刻是虚掩着的,里面隐约传出轻微的收拾整理的声响。

一股难以遏制的愠怒,瞬间冲上了韩青的头顶!

他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锐利,周身那经过生死磨砺的煞气虽然极力收敛,但依旧让平台上那几个正在忙碌的凡人仆役浑身一僵,仿佛被无形的冰水浇透,动作瞬间凝固,脸上露出惊恐之色,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手足无措地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未经他的允许,擅自返回,甚至登堂入室!谁给他们的胆子?!这洞府的禁制令牌只有他一人持有,他们是如何打开的?

韩青面沉似水,大步上前。

他没有理会其他人,目光如刀,直接锁定了一个离他最近、看起来像是这群仆役中领头的、身材干瘦、眼神却带着几分圆滑的中年汉子。

那汉子被韩青冰冷的目光刺中,吓得浑身一哆嗦,手里的扫帚“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韩青走到他面前,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一字一顿地问道:“谁,允许你们回来的?又是谁,打开洞府禁制,放你们进来的?”

中年汉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石面,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颤抖变形:“仙……仙师息怒!小……小的们不敢擅自做主!是……是舵主大人!舵主仙师吩咐的!说……说洞府内如今有两位仙师居住,马仙师……行动不便,需……需要人伺候起居饮食,打理杂务……所以命小的们重新回来听用……禁制……禁制也是舵主大人临时赐下的副牌打开的……”

施安?

韩青眼中的怒意微微一滞,随即化为一种冰冷的了然。

是了。

马七如今修为被封,与凡人无异,甚至可能因为长期囚禁和禁制影响,身体比普通凡人还要虚弱。

饮食、洗漱、行动……确实需要人照料。

施安作为如今乱鸣洞在总堂的主事者,考虑到这一点,重新安排仆役,倒也符合情理,甚至可以说是周到。

但是这让他感觉自己的领地被粗暴地侵犯了,那种对自身空间和秘密的掌控感遭到了挑战。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不快。

现在发作,于事无补,反而可能让施安难堪,也让这些无辜的仆役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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