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无回深渊（1/2）

休整的岩洞内，气氛凝重。一个时辰的调息，丹药与自身功法的作用下，众人伤势初步稳定，魂力也恢复了五六成。但连续激战，尤其面对魔佛子这等强敌，心神消耗颇大。沐婉清与南离凰强行硬撼魂皇一击留下的暗伤，也非短短一个时辰能痊愈。

林芸与顾清颜已带人迅速清理了战场。魔佛子与那几头魂皇魔物被彻底“归墟”，并未留下多少有价值之物。但那些魂王巅峰的魔物，以及肉山魔巢枯萎后残留的一些结晶体中，还是提炼出了不少精纯的、被寂灭之力净化过的能量精华，以及几块蕴含特殊空间波动或抗魔属性的矿石。这些物资，在危机四伏的魔渊中，弥足珍贵。

“无回深渊……”顾清颜再次展开补充后的地图，指尖点在魔渊西南极深处，一片用扭曲符号与暗红色标记的区域，“据魔佛子记忆与古籍残篇，此地是魔渊天然形成的绝地之一，空间结构完全崩坏，充斥着永无止境的时空乱流、空间裂缝、以及被乱流卷入的、早已失去理智的狂暴魔物。寻常魂皇踏入，也九死一生。而我们，要进入其‘心’，找到那扇‘门’。”

“没有别的路了吗？”沐婉清眉头紧锁，她虽不惧战斗，但面对这种天地伟力般的险地，也感心头沉重。

“这是目前所知唯一指向寂灭佛国入口的线索。”韦毅摇头，目光扫过众人，“我们已深入魔渊腹地，退路被截，唯有向前。佛国之中，或许有能克制魔皇，乃至修复大陆本源的终极法门，这是我们，也是外界唯一的希望。”

他顿了顿，语气放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此行凶险，远超以往。若有人不愿前往，此刻可留下，看守这处临时据点，或寻找机会返回外围。我绝不怪罪。”

话音落下，岩洞内一片寂静。林芸、沐婉清、南离凰、顾清颜、慧明五人相互对视，眼中没有犹豫，只有坚定。

“你说什么呢？”沐婉清第一个开口，柳眉倒竖，“从跟你出来那天起，就没想过活着回去！你去哪，我去哪！”

“我们是一起的。”林芸声音轻柔，却斩钉截铁，玉手轻轻握住了韦毅的手。

“韦兄，别忘了，我可是天机阁最擅长推演与阵法的弟子，这种地方，没我怎么行？”顾清颜难得地露出一丝浅笑，尽管脸色依旧苍白。

“离火焚天，亦可照亮前路黑暗。”南离凰离火扇轻摇，火光映照着她坚毅的侧脸。

“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韦施主，贫僧愿往。”慧明双手合十，宝相庄严。

韦毅心头暖流涌动，深吸一口气，重重抱拳：“好！那我们，就闯一闯这无回深渊！”

不再耽搁，众人收起物资，检查装备。韦毅将得自魔巢的几块蕴含空间波动的矿石稍加炼制，打入各人护身魂器之中，希望能增强一丝对空间乱流的抵御力。又将那枚暗金佛珠的残余佛力，均匀加持在众人身上，形成一层微弱的守护佛光。

准备妥当，一行六人离开岩洞，按照魔佛子记忆与地图指引，向着西南方向，那片被永世黑暗与混乱笼罩的“无回深渊”进发。

越是靠近深渊，环境越是恶劣。魔气从粘稠变得狂暴，如同无形的刀锋，切割着护体魂力。地面上开始出现巨大的、深不见底的裂谷，裂谷中喷涌出混乱的能量流，五光十色，却充满毁灭气息。空间变得极不稳定，时常有细微的空间裂缝凭空出现、消失，吞噬着一切。更有一些完全由扭曲光影构成的、没有固定形态的“时空残影”四处飘荡，若不小心触及，轻则神魂错乱，重则被拖入未知时空。

众人将身法催动到极致，在韦毅的菩提慧眼与时空感知提前预警下，险之又险地规避着各种危险。顾清颜的星辰术在此地几乎失效，只能勉强维持方向。慧明的佛光与林芸的冰心诀，则全力抵御着无孔不入的混乱意志侵蚀。

艰难前行了约莫两百里，前方景象彻底变了。

一道望不到边际、上下延伸仿佛无穷尽的巨大“黑暗”横亘在天地之间。那不是简单的没有光，而是一种连神识、光线、乃至“存在”本身都要吞噬的绝对虚无。黑暗的边缘，是狂暴到极点的时空乱流，如同亿万条疯狂的彩带，扭曲、盘旋、碰撞、湮灭，爆发出无声却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能量潮汐。这里便是“无回深渊”的边缘，也是已知魔渊的边界之一。

站在深渊边缘，感受着那毁灭一切的混乱气息，即便是韦毅，也感到一阵心悸。这里的时空乱流强度，远超他们穿越魔渊屏障时遭遇的百倍！魂皇巅峰落入其中，恐怕也撑不过一时三刻。

“地图显示，入口坐标在深渊边缘，向下约三千丈，再向东南方切入乱流核心百里……”顾清颜声音发干，这个距离，在平常不过瞬息可至，但在此地，每一步都可能是绝路。

“没有退路，只能前进。”韦毅沉声道，魂海中寂灭剑种微微跳动，与这狂暴的时空乱流产生着奇异的共鸣。寂灭之力，某种程度上，与这种万物崩坏的“终结”意境，有相通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