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初芒（1/2）

“杀出去！”

玄臻那声冰冷的厉喝，裹挟着硝烟与铁血的气息，狠狠撞入林晚的耳膜。不等她反应，一股巨大的力量已从紧握的手腕传来，整个人被他带着猛地前冲！

“嗖——噗！”

一颗流弹擦着她的发梢掠过，打在身后的水泥墙上，留下一个狰狞的弹孔。灼热的气浪与碎石屑溅在脸上，带来刺痛，却也瞬间将她从巨大的震惊与茫然中刺醒！

战争！

这不是电影，不是演习！这是真正的、子弹横飞、瞬息生死的战场！而她，被一个千年前的帝王，紧紧拽着，冲入了这片炼狱！

玄臻的身影在她前方，如同鬼魅，又如同磐石。他手中那把夺来的突击步枪在他手中，仿佛被赋予了生命，每一次短促的点射都伴随着远处一声闷哼或倒地声。他的步伐诡异而高效，总能间不容发地避开最密集的火力，利用每一处残垣断壁作为掩体。那不是现代战术教材上的动作，那是一种融入骨髓的、历经无数血战淬炼出的本能——属于玄臻帝的本能！

林晚被他牢牢护在身后，大部分飞射的流弹和致命的交叉火力都被他宽阔的背脊与精准的走位挡住。她只能踉跄着跟随，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炸开。耳边是震耳欲聋的枪声、爆炸声、警报声，还有自己粗重如风箱的喘息。鼻腔里充斥着硝烟、血腥和尘土混合的，令人作呕的气息。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一遍遍冲刷着她的神经。

可就在这时——

她紧握在掌心的那枚玄黑钥匙，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那不再是之前的温热或滚烫，而是一种……仿佛要将她手掌熔化的极致高温！钥匙内部，那原本只是隐约流转的金色光丝，此刻如同苏醒的岩浆巨龙，疯狂奔涌、膨胀！

“嗡——！”

一股庞大到无法形容的能量波动，以钥匙为中心，悍然爆发！

“呃！”

林晚闷哼一声，只觉得一股狂暴的、带着古老苍茫气息的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流，顺着她的手臂，蛮横地冲入她的四肢百骸！那不是属于她的力量！那是钥匙的力量！是“兵符”的力量！

这股力量所过之处，经脉仿佛被撕裂，又像是在被强行拓宽、重塑！剧烈的痛苦让她眼前发黑，几乎晕厥。但同时，一种奇异的感知，也随之扩散开来——

她“看”到了！

不是用眼睛，而是用一种超越视觉的、玄而又玄的感知！

她“看”到空气中子弹划过的灼热轨迹，“看”到远处敌人扣动扳机时肌肉的细微收缩，“看”到掩体后王教官焦急而决绝的眼神，“看”到更远处，几道如同隐藏在阴影中的毒蛇般、散发着与图书馆闯入者同源冰冷气息的身影，正悄无声息地向着她和玄臻包抄而来！

这是……钥匙赋予她的感知？！

“左侧！三人！高速接近！”几乎是本能地，她嘶声喊了出来，声音因痛苦和紧张而扭曲。

前方正依托一辆报废吉普车还击的玄臻，动作没有丝毫迟滞，甚至没有回头确认。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猛地侧身，手中步枪喷吐出致命的火舌！

“哒哒哒！”

三个刚刚从左侧废墟中冒头的黑色身影，应声而倒！

他信她！

在这种生死一瞬的战场上，他毫不犹豫地相信了她这突如其来的、匪夷示首的警告！

一击得手，玄臻迅速缩回掩体，更换弹匣。他的侧脸在跳动的火光下冷硬如石刻，唯有在目光扫过林晚那因痛苦而苍白扭曲的脸，以及她手中那枚已经变得半透明、内部金色岩浆仿佛要破壳而出的钥匙时，眼底深处才掠过一丝极快的、混杂着担忧与某种果然如此的厉芒。

“撑住！”他的声音穿透枪林弹雨，清晰地传入她耳中，“它在改造你的身体，适应它的力量！这是‘持符者’必经之路！”

持符者？！

所以，从他让她接过这把钥匙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会这样？！他知道她会承受这种非人的痛苦？！

一股莫名的愤怒，夹杂着被信任的复杂暖流，冲上林晚的心头。她死死咬住下唇，几乎咬出血来，用尽全部意志对抗着那股在体内横冲直撞的狂暴能量。

不能倒下！不能成为他的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