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囚笼微光（1/2）

玄臻公寓的书房，俨然成了临时指挥所。空气中弥漫着未散的硝烟味和冰冷的电子设备气息。玄臻站在巨大的显示屏前，上面是城市错综复杂的地图，几个红点标记着墨渊最后传回信号的位置以及爆炸发生点。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通讯器里传来墨渊略显疲惫但依旧冷静的声音：“……目标全部清除，一人服毒自尽，未留下活口。撤退路线被爆炸物彻底封死，我们正在尝试其他路径撤离。在现场发现这个。” 通讯器附带的图像传输功能，将那枚镶嵌着碎玉的诡异眼瞳徽章图像，清晰地呈现在屏幕上。

玄臻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枚徽章上，尤其是瞳孔位置那颗微小的碎玉。他的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又是碎玉！对方不仅在使用界钥的力量，甚至将其符号化，这代表着一种更深层次的、近乎信仰的投入！

“确认徽章来源。”玄臻的声音如同淬冰的寒铁。

“徽章材质特殊，工艺非民间所有，更像是……某种特定组织的制式标识。已经安排技术部门进行溯源比对。另外，”墨渊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几分，“陛下，交手过程中，对方对我的攻击路数有明显的预判。我怀疑……”

“朕知道了。”玄臻打断他，眼中风暴凝聚，“清理现场，撤离后立刻来见朕。” 他切断了通讯，书房内陷入一片死寂。内部不干净……这个猜测如同毒蛇，缠绕上他的心脏。他身边的人，他赖以掌控局势的力量，可能出现了裂隙。这比面对十个“奥比斯”的杀手更让他感到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他猛地转身，目光穿透未完全关闭的书房门缝，落在客厅沙发上那个蜷缩着的、单薄的身影上。林晚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仿佛一尊失去生气的瓷娃娃。怒火、疑虑、以及一种连他自己都厌恶的、因她而起的纷乱情绪，在他胸中冲撞。他需要绝对的掌控，尤其是在这内忧外患的时刻。而她，是他计划中最大的变数，也是……他最无法冷静对待的软肋。

他大步走出书房，来到沙发前。林晚听到脚步声，身体几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却没有抬头。

“收拾一下，”玄臻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明天开始，你搬去西山别苑。”

林晚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愕和抗拒：“西山别苑？那是什么地方？我不去！” 那听起来就像另一个更高级的监狱。

“由不得你选择。”玄臻俯视着她，眼神如同在看一个不听话的物件，“那里更隐蔽，安保等级更高。在解决‘奥比斯’和内部问题之前，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安全？”林晚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像这样被你看管起来的安全吗？玄臻，我不是你的宠物！”

“宠物？”玄臻的耐心似乎终于耗尽，他弯下腰，双手撑在沙发扶手上，将她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里，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交错，“林晚，认清你的位置。你是‘钥匙’，是解开困局的关键，也是朕……” 他顿住，眼底深处有什么情绪剧烈翻涌了一下，最终化为更深的幽暗，“……绝不会放手的人。乖乖听话，对谁都好。”

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和一种令人心悸的独占欲。林晚的心脏疯狂跳动，恐惧与一种莫名的战栗交织在一起。她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面清晰地映照出她惊慌失措的影子。她知道自己反抗不了，至少在力量上，她与他有着天壤之别。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她淹没。她垂下眼睫，不再看他，也不再说话，用沉默筑起最后一道脆弱的防线。

玄臻看着她这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胸口一阵滞闷的烦躁。他直起身，冷冷道：“明天早上，会有人来接你。”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似乎多待一秒，都会让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崩盘。

客厅里再次只剩下林晚一人。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辉煌，却照不进她心底的冰冷。西山别苑……听起来就是与世隔绝的地方。她真的要这样被彻底藏起来，直到一切结束吗？那之后呢？她对他，又算什么？一个用完即弃的工具？还是一个……被他标记的所有物？

不！她不能就这样认命！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个已经被玄臻拿走的平板电脑曾经放置的位置。一个大胆的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藤蔓，悄然缠绕上她的心——她需要信息，需要了解玄臻和墨渊到底在应对什么，需要知道“奥比斯”的真正目的！也许……墨渊会是突破口？他看起来比玄臻更愿意沟通，而且，他似乎……对她抱有善意。

这个念头让她心跳加速。与墨渊联系，无疑是在玄臻的雷区上跳舞。但除此之外，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她悄悄摸出自己的手机，屏幕的光映亮她坚定的眼眸。她找到那个早已被拉黑的、属于墨渊的号码，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咬着牙，将其从黑名单中释放了出来。她需要等待一个时机，一个玄臻不注意的时机。

……

几个小时后，天色微亮。玄臻似乎一夜未眠，书房里依旧亮着灯，偶尔传来他低沉的通话声。林晚假装在沙发上睡着，耳朵却竖起着捕捉着一切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