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宫殇（1/2）

血色信号弹的余晖尚未散尽，远方那如同巨兽咆哮的引擎轰鸣已撕裂夜空，带着钢铁洪流碾碎一切的威压，悍然逼近！地面开始轻微震颤，昭阳宫废墟梁柱上积攒了千年的尘埃簌簌落下，仿佛这座古老的宫殿也在为之战栗。

不是现代的坦克或装甲车。那声音……更加沉重，更加古老，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与机括运转的异响！

玄臻猛地将林晚拉至一根巨大的蟠龙金柱之后，他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第一次燃起了林晚从未见过的、混杂着忌惮与……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怒的火焰。

“他们……竟然动用了‘那个’！”他齿缝间挤出冰冷的声音，握枪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骨节发白。

“哪个？”林晚背靠着冰冷刺骨的金柱，急促地喘息着，手中钥匙依旧滚烫，刚才那一击几乎抽空了她的力气，经脉中残留的撕裂痛楚阵阵袭来。

玄臻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盯住昭阳宫那扇早已腐朽不堪、此刻却在某种力量影响下发出不堪重负呻吟的巨型宫门。

“哐——！！！”

一声震耳欲聋的、仿佛山崩地裂般的巨响！

那两扇重达千斤、镶嵌着铜钉兽环的朱红宫门，如同被无形的攻城巨锤正面轰中，猛地向内爆裂开来！无数碎片裹挟着狂暴的气浪，如同暴雨般向内激射！

玄臻一把将林晚的头按低，用自己的背脊硬生生挡住了大部分飞溅的木屑与碎石！沉闷的撞击声在他背后响起，他却连哼都未哼一声。

烟尘弥漫中，一个巨大而狰狞的轮廓，缓缓从破开的宫门洞口，碾入了昭阳宫内！

那赫然是一辆……完全由某种暗沉金属铸造、形制古朴却庞大无比的……战车！战车周身刻满了与追踪密符同源的诡异符文，符文此刻正幽幽闪烁着不祥的血色光芒。车前没有马匹，取而代之的是几具被锁链缠绕、双眼冒着红光的……青铜机关兽！它们发出低沉的、非人的咆哮，拉动着这辆庞大的金属杀器，履带般的金属轮碾过宫门的碎片，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战车之上，矗立着一名身着玄黑重甲、脸覆恶鬼面具的高大身影。他手中握着一柄造型奇古、缭绕着黑色煞气的长戟，戟尖直指玄臻与林晚藏身的金柱方向。

一股远比之前所有敌人都要冰冷、沉重、带着浓郁死寂与毁灭气息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席卷了整个昭阳宫！

“玄！臻！”

战车上的鬼面将领发出一声嘶哑低沉、仿佛金铁摩擦的咆哮，那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与一种非人的冰冷，在空旷的宫殿内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千年苟活，窃据此身！今日，便与你……一并清算！”

他……认识玄臻？！而且，似乎知道玄臻“重生”的真相？！

玄臻缓缓直起身，将林晚严实地挡在身后。他脸上所有的情绪都已收敛，只剩下一种属于帝王的、俯瞰蝼蚁般的极致冰冷与漠然。

“藏头露尾的鼠辈，”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战车的轰鸣与机关兽的咆哮，带着一种源自灵魂层面的威压，“也配……直呼朕名？”

他抬手，将打空弹匣的步枪随手丢弃，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然后，他空着双手，一步步，从金柱的阴影后，走了出来，直面那庞大的战车与鬼面将领。

每一步踏出，他身上的气势便攀升一分！那并非纯粹的力量，而是一种……历经万劫、执掌乾坤、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帝威！

昭阳宫内，那些原本被战车威压冲击得明灭不定的战魂虚影，仿佛受到了感召与鼓舞，瞬间凝实了数分！无数双燃烧着战意的眼睛，齐齐聚焦于玄臻挺拔如岳的背影之上！

“呵……”鬼面将领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手中长戟猛地一顿，“锵”的一声，戟尾砸在战车金属板上，溅起一溜火星，“负隅顽抗！交出‘界钥’与你身后那女子，或可留你一缕残魂，入吾主‘万魂幡’！”

界钥？是指这把钥匙？而他，还要林晚？！

玄臻的眼底，瞬间凝结起万丈寒冰，杀意如同实质的风暴，在他周身凝聚！

“动她？”他缓缓抬起手，指尖，一缕淡金色的、仿佛由无数细密符文构成的火焰，悄然燃起，“你……也配？”

话音未落，玄臻动了！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真身已如同瞬移般出现在战车侧前方！速度快到超越了肉眼捕捉的极限！

他没有攻击那鬼面将领，而是并指如刀，指尖那缕淡金符文火焰骤然暴涨，化作一柄尺许长的火焰光刃，带着撕裂一切的锋锐与一种净化万物的煌煌之气，狠狠斩向拉车的一具青铜机关兽！

“吼！”

那机关兽发出痛苦的嘶嚎，萦绕周身的血色符文在金色火焰面前如同冰雪消融，庞大的青铜身躯被光刃毫无阻碍地一斩而过！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