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昭阳（1/2）

强光如狱，灼人眼目！

数道雪亮的光柱如同实质的枷锁，将玄臻与林晚死死钉在原地，尘埃在光路中疯狂舞动，如同惊惶的魂灵。图书馆深处这方狭小的空间，瞬间被照得纤毫毕现，无处遁形。

林晚被玄臻紧紧护在身后，强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只能凭借感官感受到他背部肌肉如磐石般绷紧，以及那透过相贴的躯体传来的、压抑却磅礴的怒意与……一种近乎本能的、对冒犯天威的凛然杀机。

脚步声沉重而迅疾，带着训练有素的节奏，瞬间形成合围之势。不是调查组那种带着审视的谨慎，而是……一种更直接、更冰冷的、属于执行命令的机器的气息。

“不准动！”

“举起手！”

厉喝声在空旷的图书馆内炸响，回音重叠，带着金属般的冰冷质感。

玄臻没有动。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些持枪逼近、穿着不同于基地常规守卫制服的身影。他的目光，越过了那些刺目的光柱，落在了为首一人手臂上一个极其隐晦的、与追踪密符有几分神似的徽记之上。

果然……是他们。

千年的阴魂，竟真的一直未曾散去！而且，他们的触手，已然伸到了这里！

他眼底的冰霜瞬间凝结成万丈深渊，嘴角却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与一丝……被蝼蚁挑衅的、属于绝对上位者的愠怒。

他微微侧头，用只有林晚能听到的、带着奇异安抚力量的磁性嗓音，低语道：

“闭眼。”

林晚下意识地遵从，紧紧闭上了双眼。

就在她眼帘合上的刹那——

玄臻动了！

不是反抗，不是突围！

他猛地抬起那只未曾握枪（也并无武器）的左手，五指如爪，以一种超越视觉捕捉极限的速度，狠狠向前一抓——并非抓向任何敌人，而是抓向了两人身前那片被光柱照得雪亮的、空无一物的……空气！

“嗤啦——！”

一声仿佛布帛被强行撕裂、又混合着玻璃碎裂的刺耳锐响，悍然炸开！

空间，在那一刻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林晚即便闭着眼，也能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力量以玄臻为中心轰然爆发！那并非物理意义上的冲击波，而是一种……作用于空间本身的、蛮横无比的扭曲与撕扯！

强光在瞬间变得光怪陆离，如同透过破碎的棱镜，色彩扭曲崩坏！持枪者的厉喝变成了扭曲变调的怪响，脚步声凌乱踉跄，伴随着器物翻倒、书架摇晃的轰隆巨响！

一股强大的、完全失重的眩晕感猛地攫住了林晚，仿佛整个人被投入了一个高速旋转的、没有方向的旋涡！五脏六腑都错了位，唯有手中那枚钥匙传来的、骤然变得滚烫灼人的温度，以及玄臻紧紧握住她的、那稳定而有力的大手，成了她在这片混沌中唯一的锚点！

这……这是什么力量？！

他……他撕裂了空间？！

巨大的震惊甚至暂时压过了生理上的极度不适。

这短暂的、却仿佛漫长无比的失控感仅仅持续了不到两秒。

一切戛然而止。

失重感消失，脚踏实地的感觉回归。

但周围的空气、光线、气味……一切都变了！

那股图书馆特有的陈旧纸张与灰尘的味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带着隐约霉味与一种极其悠远淡雅的、仿佛残存了千年的……檀香的气息。

强光手电的光芒也消失了。

光线变得幽暗，朦胧，仿佛来自于遥远的窗外，透着一股……不输于现代电灯的清冷。

林晚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挣脱束缚。她颤抖着，极其缓慢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瞬间如遭雷击，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凝固！

不再是灯火通明、书架林立的现代图书馆！

这里……是一处极其宽敞，却处处透着破败与死寂的……古代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