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交汇（1/2）

地渊古道，靠近“净息之间”方向的支线入口。

玄臻、墨渊、阿武、山魈四人风尘仆仆，形容略显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初。他们比预定时间提前了半日抵达这片相对熟悉的区域，这得益于不顾消耗的全力奔行，以及途中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两处因能量异动而新生的地裂和毒气喷口。

墨渊和阿武体内残留的“影灼”之力，在沿途服用了玄臻携带的皇室秘药以及自身运功驱散下，已压制了大半，虽未根除，但已不影响战斗和赶路。山魈胸膛的“戍火之印”在靠近“净息之间”方向后，光芒有所减弱，但他似乎对这片区域也产生了一种模糊的归属感，眼神不再只有迷茫和锐利，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

“前方三里，应该就是连接‘净息之间’主暗河的岔口。”玄臻对照着地图，又看了看周围逐渐熟悉的岩壁纹理，“守碑人应已通过共鸣器感应到我们接近。加快速度，尽快与他们会合，接上灰烬，立刻折返！”

时间依旧紧迫，但提前抵达意味着多出了一丝宝贵的缓冲。玄臻心中计算着：与守碑人交接、确认灰烬状态、简单休整补充，最多耗费两个时辰。然后立刻带上灰烬，利用炎烁地图标注的另一条相对安全（但也只是相对）的返程路线，争取在五日内赶回“余烬”。那时，距离炎长老估算的十日极限，应还有最后一日左右的余地。

然而，就在他们接近岔口，已经能隐约听到“净息之间”方向传来的、熟悉的地脉能量流淌的微弱嗡鸣时，走在最前方探路的阿武突然猛地停住脚步，举起拳头示警。

玄臻立刻示意众人隐蔽。他凝神感知，脸色微变——前方岔口附近，有战斗过的痕迹！能量残留混乱，带着熟悉的“净息之间”纯净能量气息，也有……一丝极其微弱的、陌生的灼热感，以及浓烈的血腥味！

“出事了。”玄臻低喝一声，身形如电，率先冲出！

岔口处一片狼藉。

几具穿着简陋皮甲、明显是地底游荡劫掠者或小型污染兽群的尸体倒伏在地，死状凄惨，有被利刃斩断的，有被钝器砸碎的，也有被高温灼烧成焦炭的。战斗结束不久，血迹尚未完全凝固。

而在通往“净息之间”的那条主通道入口处，地面用碎石和血迹，潦草地划出了几个箭头和符号，指向他们来时的方向——东南“余烬”！

旁边还有一行更加潦草、几乎难以辨认的小字，用的是他们约定的暗号缩写：

“灰（烬）醒，异（变），东（南）行，迫（在眉睫），追！”

是守碑人的笔迹！而且是在极其匆忙、甚至可能带伤的情况下留下的！

玄臻的心猛地一沉。灰烬醒了？还发生了异变？自行往东南“余烬”去了？守碑人他们被迫追击？发生了什么？守碑人是否受伤？“净息之间”内其他人如何？

无数疑问瞬间涌上心头，但眼前的信息指向唯一的方向——东南！

“陛下，血迹和能量痕迹确实是往东南方向延伸的，不止一人，速度很快。”墨渊快速检查了痕迹，“战斗发生在两个时辰内。守碑人前辈他们应该追出去了。‘净息之间’里面……”

玄臻强压下立刻返回“净息之间”查看的冲动。守碑人既然留下指向东南的讯息，且言明“迫在眉睫”，意味着他认为追赶灰烬、前往“余烬”是当前第一要务！

“山魈，你立刻返回‘净息之间’查看情况，确认内部安危！若有敌踪，清除；若有人留守，问明详情后，酌情决定是留守还是随后跟上！我们三人，立刻沿痕迹追赶！”玄臻迅速下令。山魈对“净息之间”已有归属感，且战力强悍，足以应对一般威胁。

山魈重重一点头，毫不犹豫地转身，迈开大步冲向“净息之间”入口。

玄臻则带着墨渊、阿武，沿着地面上凌乱但指向明确的脚印、血迹以及那丝微弱的灼热能量残留，向着东南方向疾追而去！

他们三人速度全开，将身法提升到极致。沿途不时能看到零星散落的、属于劫掠者或小型污染兽的尸体，以及偶尔溅在岩壁上的新鲜血迹，显示前方的队伍并非单纯赶路，而是遭遇了躲次小规模阻击，且毫不留情地快速清理了障碍。

“战斗风格……混杂。”墨渊一边飞驰一边观察，“有利刃的精准切割，有重武器的蛮横砸击，也有……高温灼烧的痕迹。不止守碑人前辈一人，猎犬、老鬼他们很可能也在队伍里！而且，灰烬姑娘似乎……具备了一定的攻击能力？”他看到了几具被明显高温瞬间碳化的尸体。

玄臻脸色愈发凝重。灰烬苏醒，异变，拥有攻击性，且自主（或被某种意识驱动）前往“余烬”？这与炎长老提及的“炎姬”残魂、灰烬体内可能觉醒的力量完全吻合！但为何如此仓促？甚至不等他们返回？是“余烬”那边情况急剧恶化？还是灰烬（或炎姬）的意识主导了这一切？

必须更快！

三人将速度催至极限，在黑暗的通道中化作三道模糊的残影。

大约追了将近一个时辰，前方突然传来隐约的打斗声和能量爆鸣！声音来自一处较为宽阔的溶洞！

玄臻眼神一厉，三人如同离弦之箭冲入溶洞！

溶洞内，战况激烈。

守碑人脸色苍白，靠在一根石笋旁，胸前衣襟染血，手中紧握着一块星轨盘碎片，散发出强烈的银白光芒，形成一个保护罩，护住他自己以及被他挡在身后的、坐在地上喘息的天工和百灵。天工手臂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在被百灵紧急包扎，他另一只手还死死抓着一个类似罗盘的仪器。

而在溶洞中央，正在与一群数十只形如剥皮蜥蜴、口喷酸液的污染兽激战的，赫然是猎犬、老鬼，以及……灰烬！

猎犬行动间右腿明显不便，但攻势凌厉狠辣，一把短刀舞得水泼不进，专门攻击污染兽的眼部和关节。老鬼则手持一根沉重的金属药杵（临时充作武器），招式大开大合，力道沉猛，与猎犬配合默契。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灰烬。

她不再是那个苍白虚弱、需要保护的少女。她穿着一身不知从哪找来的、略显宽大的防火纤维衣物，赤着双脚，站立在战场中央。她的长发无风自动，隐隐泛着暗红的光泽。皮肤下，那火鸟图腾般的暗红纹路清晰可见，如同岩浆在她体内流淌。

她并没有使用任何武器。只是抬着手，掌心向上。一缕缕金红色的火焰，如同活物般从她掌心涌出，在她身周盘旋、飞舞。那些火焰温度奇高，却仿佛有灵性，精准地扑向一只只污染兽，瞬间将其点燃、碳化！她的动作并不快，甚至带着一种古老的韵律感，但每一次挥手，都有一片污染兽在凄厉的嘶嚎中化为灰烬。

她的眼瞳，是燃烧的金色。

“炎姬！”玄臻瞬间确认了那双眼眸中的意志不属于灰烬本人。

“陛下！”守碑人看到玄臻三人，精神一振，急声道，“灰烬姑娘体内炎姬大人残魂苏醒，言及‘余烬’封印随时崩溃，必须立刻前往！我等劝阻不及，只得跟随护送！途中遭遇数波袭扰，老朽一时不慎受伤……这些是‘嗅腐蜥’，被‘余烬’方向扩散的混乱能量吸引而来！”

玄臻目光扫过战场，猎犬和老鬼虽勇，但已显疲态，尤其是猎犬，伤腿影响越来越大。灰烬（炎姬）力量强大，但她的脸色也异常苍白，显然控制这具身体并驱动火焰消耗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