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雾中孤旅（2/2）
“后退！”墨渊低喝，挥动金属管砸向伸来的触须。触须坚韧异常，被砸中后只是略微缩回，随即以更快的速度缠绕上来！
林晚的匕首斩在另一根触须上，感觉如同砍在浸油的牛皮上，滑不留手，只能留下浅浅的伤口，反而激怒了对方。更多的触须从门缝、从地板缝隙、甚至从天花板的通风口钻了进来！整个房间瞬间变成了触须的巢穴！甜腻腐朽的气味被浓烈的腥臭取代！
这些怪物似乎对纯净碎片的光芒极为敏感，大部分攻击都朝着林晚而来！
“它们怕净化！”林晚急中生智，猛地将怀中的纯晶碎片掏了出来！温润的白光瞬间驱散了房间的一部分黑暗，那些靠近的触须像是被烫到一样，发出嘶嘶的声响，冒起黑烟，迅速缩回！
有效！但碎片的净化范围有限，而且持续激发白光对她的消耗也不小。触须虽然暂时退却，却并未远离，如同潮水般在光芒边缘涌动、试探，等待着光芒衰弱或出现破绽。
“不能困在这里！”墨渊看到门外的触须主干似乎更加庞大，正在积蓄力量准备下一次冲击。“去车头！或者找别的出口！”
林晚目光快速扫过房间。除了他们进来的门，似乎没有其他出口。等等……她看向房间角落那几个密封的金属箱。
“那些箱子！搬开看看后面！”她喊道。
墨渊立刻会意，强忍伤痛，与林晚一起奋力将沉重的金属箱推开。箱子后面，果然露出一个狭窄的、被杂物半掩的通风管道口！管口不大，但足以让人爬进去！
就在这时，房门的撞击达到了！
轰！
整扇金属门被一股巨力从外面硬生生撞得脱离了门框，向内飞了进来！一个由无数扭动触须聚合而成的、勉强具有人形轮廓的黑暗怪物，堵在了门口！它没有五官，只有一张不断开合、流淌着黑色粘液、布满环形利齿的巨大口器，发出无声的咆哮，浓烈的恶意几乎凝成实质！
白光对它的压制效果明显减弱了！
“走！”墨渊一把将林晚推向通风管道口，自己则转身，将手中金属管如标枪般全力掷向那怪物的口器，试图阻挡它一瞬！
怪物挥动触须打飞金属管，速度丝毫不减地扑来！
林晚已经钻进管道，回头焦急地喊道：“墨渊！快！”
墨渊在最后关头，猛地向侧方扑倒，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怪物主要触须的缠绕，随即一个翻滚，也钻进了通风管道！几乎在他脚后跟缩进管道的瞬间，数根粗壮的触须就狠狠抽打在了管道口边缘，溅起一片火星！
管道内一片漆黑，狭窄潮湿，充满铁锈和污物的臭味。两人一前一后，只能手脚并用地拼命向前爬。身后，管道口传来怪物愤怒的嘶鸣和触须疯狂刮擦金属壁的声音，但它庞大的身躯似乎无法钻进这狭小的管道。
暂时安全了。
两人在黑暗中爬行了不知多久，直到身后怪物的身影彻底消失，才敢稍微停下来喘息。管道似乎一路向上倾斜，不知通向哪里。
“你怎么样？”黑暗中，林晚担忧地问。她能听到墨渊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
“……还行。”墨渊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痛楚，“伤口……可能又裂开了。但死不了。”
林晚心中焦急，却也无计可施。这诡异的列车，危险的怪物，失散的同伴，未知的前路……一切仿佛都陷入了最深的绝望。
“我们会找到出路的。”她像是在对墨渊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玄臻他们一定也在某处，想办法汇合。天工说不定能搞懂这辆车的原理，谛听或许能听到‘站台’的方向，百灵……百灵一定能帮我们净化这些污秽。”她顿了顿，声音更加坚定，“我们不能放弃。至少，纯净碎片还在，它还在指引我们。”
黑暗中，墨渊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嗯”了一声。那声音里，似乎也多了一丝力量。
休息片刻，他们继续沿着管道向上爬。管道似乎越来越热，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焦糊和臭氧的味道，还有隐隐的能量流动声。
终于，前方出现了微弱的、暗红色的光芒。
他们爬到了管道的尽头。尽头是一个栅栏式的通风口，外面传来更加响亮、有节奏的机械轰鸣声和能量奔腾的噪音。
林晚小心地将脸贴在栅栏上，向外望去。
外面是一个巨大的、充满了各种复杂管道、齿轮、杠杆和闪烁能量节点的机械舱室！无数粗大的能量管道从四面八方汇入舱室中央，连接着一个被厚重透明防护罩（表面布满裂纹和污渍）笼罩着的、不断脉动着的暗红色能量核心！核心的光芒极不稳定，时而明亮时而黯淡，表面缠绕着如同血管般的黑色纹路，散发出与那些触须怪物同源的、令人作呕的污染气息！
这里，就是列车的动力核心！同时也是污染源头！那些纸条上所说的“被污染的能源核心”！
而在能量核心下方，防护罩的基座旁，林晚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与之前金属空间法阵中央相似的圆形凹槽！
凹槽周围，刻着一行古老的文字，在暗红光芒映照下依稀可辨：
“以纯净之钥，涤污秽之源，方可重启轨道，驶向归途之站。”
纯净之钥……指的正是她手中的碎片！
但要如何“涤污秽之源”？直接将碎片放入凹槽？那被污染的能量核心会不会反过来侵蚀碎片？而且，这辆列车重启后，会驶向哪里？真的是“归途之站”，还是另一个陷阱？
就在林晚震惊思考之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在机械舱室的另一个角落，堆放着一些杂物和破损零件的阴影里，似乎……蜷缩着一个人影！
那人影背对着他们，穿着一身沾满油污和灰尘的工装，头发凌乱，肩膀微微耸动，似乎在低声啜泣，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这列早已死寂的列车上，除了怪物，竟然还有别的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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