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风暴骤起,各显神通(2/2)
刘麻子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狠狠瞪了苏晓婉一眼:“苏晓婉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辞和身份!你现在是在干扰正常执法程序!你所说的这些,有正式报案吗?有公安机关立案侦查吗?没有的话,就是散布谣言!我可以追究你的责任!”
陈队也感到事情棘手了,这明显超出了简单的土地纠纷范畴。
面对威胁,苏晓婉毫不退缩,反而挺直了脊梁:“刘副所长,我作为一名共产党员,一名驻村干部,有责任也有义务将群众反映的突出问题向上级汇报!我的材料已经同时报送镇纪委和镇派出所韩正所长!至于是否立案,我相信组织会调查清楚!”
韩正所长?刘麻子眼角猛地一跳。苏晓婉竟然越级直接找了韩正?那个油盐不进的家伙?
就在这时,又一阵汽车引擎声传来。一辆警车和一辆镇政府牌照的轿车,一前一后,也开到了现场。
警车上下来的是个身材高大、面容严肃、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警官,正是镇派出所所长韩正。镇政府车上则下来一位戴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干部,是镇纪委的一位副书记。
看到这两人,刘麻子的脸色彻底变了。王老五和张会计更是腿肚子有些发软。
韩正所长目光锐利地扫过现场,先对陈队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刘麻子:“刘副所长,这里怎么回事?怎么搞出这么大阵仗?”
刘麻子连忙解释:“韩所,是村委会报告有村民侵占集体土地,拒不整改,我们过来维持秩序……”
“侵占土地?” 韩正看向陈队,“陈队,核实情况了吗?”
陈队有些尴尬,低声道:“韩所,初步测量,界桩位置与村委会提供的示意图有出入,是否存在故意侵占,还需要进一步调查。另外,这位驻村干部苏晓婉同志反映,此事可能涉及其他违法行为……”
韩正点点头,又看向镇纪委的副书记。那位副书记推了推眼镜,语气严肃:“韩所长,陈队,我们镇纪委也接到了苏晓婉同志报送的材料,反映桃源村王老五、张建国等人涉嫌严重违纪违法问题,情节比较严重,影响恶劣。经初步研判,认为有必要介入调查。今天过来,一是了解土地纠纷的实际情况,二是请相关当事人配合我们调查。”
王老五这下真的慌了,结结巴巴道:“领……领导,误会!都是误会!苏晓婉她……她诬陷我!那些材料都是假的!”
“真假,调查了才知道。” 纪委副书记语气平淡,但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王老五同志,张建国同志,还有这位……刘副所长,麻烦你们,还有这位李老实同志和他的家人,都跟我们回镇上,把情况说清楚。陈队,土地的事情,也请你们依据事实,依法出具正式意见。”
局面彻底反转!
原本气势汹汹要来“执法”的王老五、张会计一伙,转眼成了要被调查的对象!连刘麻子也被裹挟了进去,脸色铁青,却不敢再说什么。
围观的村民目瞪口呆,随即爆发出更大的议论声,许多人看向苏晓婉和李大牛的眼神都变了。
李大牛心中暗赞,苏晓婉这一手,漂亮!时机把握得正好,而且直接搬出了镇纪委和韩正所长,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看来,她昨晚的汇报起了关键作用。
“领导,我们一定配合调查。” 李大牛率先表态,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在去镇上之前,我还有个情况想向韩所长和纪委领导反映。”
“哦?什么情况?” 韩正看向李大牛,这个年轻人从刚才起就异常镇定,让他有些好奇。
李大牛说道:“昨天,有人匿名给我家送了点东西,我觉得可能跟今天的事情,或者跟王老五他们的问题有关。是一些照片和资料的复印件,好像涉及王老五的一些非法账目,还有……镇上个别干部与他之间的不正常往来。原件我没敢动,复印件在这里。”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几张纸——正是他昨晚挑选并打印出来的、经过处理的照片复印件,主要是王老五“功绩簿”上强买强卖和高利贷的记录,以及那封给“镇领导”的感谢信局部(隐去了具体姓名)。
他没有全部拿出来,也没有提及王德发和荣发建材,只是抛出了一部分饵。
韩正和纪委副书记接过一看,脸色顿时严肃起来。虽然信息不全,但其中反映的问题已经足够触目惊心!
王老五看到那几张纸,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张会计也是面如死灰。
“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纪委副书记沉声问。
“匿名塞在我家门缝里的。” 李大牛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是谁。可能……是看不过去的知情人吧。”
韩正深深看了李大牛一眼,没有追问,将复印件收好:“这件事,我们会一并调查。好了,所有人都上车,回镇上!”
王老五、张会计如丧考妣,被带上了车。刘麻子虽然极不情愿,但在韩正的目光逼视下,也只能阴沉着脸上了自己的警车。
李老实和王翠花还有些懵,李大牛安慰了他们几句,让他们也坐上镇政府的车,一起去说明情况。
苏晓婉走到李大牛身边,低声道:“你那复印件……”
“苏干部,今天多亏了你。” 李大牛真诚地说,“剩下的,交给组织吧。”
苏晓婉点点头,看着眼前这个总是能给她“惊喜”的年轻人,心中充满了疑惑,但也有一丝钦佩和莫名的安心。
车队缓缓驶离桃源村,留下无数震惊、兴奋、猜测的村民。
村口老槐树下,几个老汉摇着蒲扇,看着远去的烟尘,半晌,有人幽幽叹道:
“变天喽……这桃源村,怕是要变天喽!”
而此刻,在镇信用社的主任办公室里,王德发正烦躁地来回踱步,桌上的电话响了又响,他一个都没敢接。一种大祸临头的强烈预感,死死攫住了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