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水木清华的技术研讨(1/2)
秋日的晨光斜切过清华主楼的花岗岩墙面,将“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的校训拓印在报告厅门口的石阶上。张天放踩着晨光走进门时,鼻尖先捕捉到一丝松香——不是草木的清香,是电路板焊接后残留的焊锡与松香混合的味道。台上的投影幕布还亮着,映出前一位教授的板书:“8086汇编语言中断处理机制”,墨迹未干,粉笔灰在光柱里轻轻沉浮。
陈星拎着沉重的仪器箱跟在后面,箱轮碾过地板的声响在寂静的报告厅里格外清晰。他掀开箱盖,露出里面固定稳妥的汉卡样品和一台改装过的dos兼容机,低声道:“张总,刚调试完,汉卡的实时数据监测软件能直接投屏,内存占用、指令执行效率都能实时显示。”
张天放的目光扫过台下,心脏微微一凝。与北大未名湖畔的随性围坐不同,清华的学子们坐得笔直,前排的人膝上摊着厚厚的《计算机组成原理》,有人手里转着铅笔,视线却紧锁着台上的设备;后排几个男生甚至带了小型示波器,导线已经接好,显然是准备实时验证他即将提到的技术参数。最前排,头发花白的王教授正戴着老花镜,手里翻着一本《龙腾汉卡技术白皮书》,书页边缘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
“看来今天的‘听众’不好对付。”张天放轻笑一声,伸手松了松领带——这次他没穿西装,换了件灰色的夹克,更像个沉浸技术的工程师。他原本准备的演讲提纲里,“道与代码”的篇幅占了三分之一,此刻却在心里快速重构:北大讲“为什么”,清华得讲“怎么做”,这里的“算力”(智力)足以验证任何“算法”的“时间复杂度”(可行性),空泛的哲学论述只会引来质疑。
当他走上讲台,台下没有北大那样热烈的掌声,只有几声礼貌的轻叩桌面,更多人已经打开了笔记本,笔尖悬在纸端,等着记录干货。张天放拿起话筒,没有客套的开场白,直接指向投影幕布:“我们先看一组数据——这是龙腾汉卡一代与市场同类产品的指令执行效率对比,在处理gb2312编码的汉字点阵生成时,我们的速度是竞品的2.3倍。大家最关心的,应该是这个2.3倍背后的技术逻辑,而非‘生态共赢’的口号。”
话音刚落,台下原本紧绷的氛围明显松弛了些,有人下意识地点头,铅笔在纸上划出第一道痕迹。张天放指尖轻点鼠标,幕布上出现汉卡的硬件架构图,红色线条标出的核心模块格外醒目:“很多同行做汉卡,习惯把汉字库直接固化在rom里,这是‘有’的思路——用固定的存储空间换取读取速度,但缺点是无法升级,新的汉字编码一出来就面临淘汰。”
他顿了顿,切换到下一张幻灯片,红色模块旁多出了蓝色的动态缓存区:“我们反其道而行之,只在rom里固化最核心的1级字库,剩下的2级、3级字库通过动态缓存调用硬盘数据。这就是‘有无相生’的实践——放弃部分固定空间(无),换取可扩展的兼容性(有),在空间与时间之间取得动态平衡。”
陈星适时启动了监测软件,幕布右侧跳出实时数据:“大家看,现在我们调用一个生僻字‘龘’,汉卡的缓存命中率瞬间从92%降到68%,但系统立即启动了预读机制,下一次调用时命中率回升至89%。这个缓存算法的设计,灵感来自《道德经》里‘动善时’的理念——缓存预读的触发时机,既不能太早占用内存,也不能太晚影响速度,要‘应时而动’。”
台下响起细碎的议论声,前排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快速计算着,突然举手:“张总,我计算过这种动态缓存的开销,如果同时处理多个汉字输入任务,会不会出现缓存颠簸?就像您说的‘有无相生’,会不会变成‘有无相克’?”
“问得好。”张天放赞许地点头,直接调出汉卡的核心代码片段,用激光笔圈出其中一段:“我们加入了优先级调度机制,把实时输入任务设为最高优先级,后台预读设为最低优先级。这就像治水,堵不如疏,要让不同的数据流‘各归其道’。”他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屏幕上的代码随之滚动,“这里用了一个简单的轮询算法,但我们优化了轮询间隔,根据前3次的输入频率动态调整——这就是‘道法自然’,算法要适应数据的规律,而非让数据迁就算法。”
报告厅里只剩下键盘敲击声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张天放越讲越深入,从汉卡的硬件驱动程序如何规避dos系统的中断冲突,到自研项目管理软件的任务调度算法,甚至拿出了当年开发时遇到的“坑”——一段因逻辑漏洞导致的内存泄漏代码。
“这段代码我们调试了整整三天。”他指着屏幕上标红的错误语句,语气坦诚,“当时陈星坚持要重写整个模块,我却想在原有基础上打补丁。最后我们做了压力测试,补丁方案在并发任务超过5个时就会出现崩溃,而重写方案能稳定支撑20个并发。这给我们上了一课:技术上的‘捷径’,往往是最大的‘弯路’,就像《道德经》说的‘企者不立,跨者不行’,违背规律的技巧,终究无法长久。”
陈星补充道:“那段重写的代码,我们用了‘面向过程’和‘面向对象’结合的思路,核心模块是结构化的,便于维护;扩展模块用了类的思想,便于后续迭代。就像盖房子,承重墙要坚固(结构化),装修风格却可以灵活调整(面向对象)。”
一直沉默的王教授突然开口,声音苍老却有力:“张总,你们的汉卡用了可编程逻辑器件(pld),这种器件在国内的采购成本不低,为什么不选择用分立元件搭建逻辑电路?虽然设计复杂,但成本能降低30%。”
这个问题直指商业与技术的权衡,台下瞬间安静下来。张天放走到台前,俯身从仪器箱里拿出两块电路板:“王教授请看,这是分立元件版的原型,这是pld版的成品。分立元件版确实成本低,但故障率是pld版的8倍——90年代的电脑用户,很多是企业和科研单位,他们需要的是稳定,而非廉价。”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技术选择从来不是单纯的‘最优解’,而是‘最适解’。就像‘道’无常形,该用pld时不用,是‘执着’;该控成本时不控,是‘浪费’,两者都偏离了‘适度’的核心。”
王教授推了推老花镜,轻轻点头,在白皮书上又添了一笔。这时,后排的示波器突然发出“嘀”的一声,一个男生站起身,举着示波器的显示屏:“张总,我刚才实时监测了汉卡的总线数据,发现你们在处理中断时,会屏蔽掉部分非关键中断,这种设计在单任务环境下没问题,但如果未来进入多任务时代,会不会导致数据丢失?”
这个问题精准地戳中了汉卡的技术局限,台下顿时响起一阵骚动。陈星脸色微变,刚要开口,就被张天放抬手制止。他走到那个男生身边,盯着示波器上的波形看了几秒,坦诚道:“你说得对,这是我们目前的妥协。90年代的主流是单任务系统,我们优先保证核心功能的效率;但针对多任务的优化方案,我们已经在研发中,核心思路是‘中断嵌套分层’——就像军队的指挥体系,紧急军情直接上报帅帐,日常事务由校尉处理,既不延误,也不混乱。”
他接过男生手里的示波器,调整了几个参数,屏幕上的波形变得更加清晰:“你看,这是我们新方案的仿真数据,在多任务环境下,中断响应延迟控制在50微秒以内,完全满足商用需求。这个方案的架构图,我们可以会后交流,甚至欢迎你加入我们的技术团队,一起完善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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