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寒心劫起（1/2）

紫月当空，韩默盘坐在客栈屋顶，双手结印。《玄天造化诀》的心法在经脉中运转，玄冰玉髓的力量如涓涓细流渗透四肢百骸。忽然，他胸口一阵刺痛，像是有人将冰锥直接插入心脏。

呃——韩默闷哼一声，额头瞬间布满冷汗。他强行稳住心神，却发现体内灵力正不受控制地逆流。

咔嚓、咔嚓——

细微的冰裂声从体内传来。韩默低头看去，惊骇地发现自己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出一层淡蓝色冰霜，从胸口向四周蔓延。更可怕的是，这冰霜并非由外而内，而是从五脏六腑开始向外冻结。

寒心劫...韩默咬牙念出这三个字。老者曾警告过他，《玄天造化诀》虽威力无穷，但每突破一个大境界都要经历相应的劫难。而金丹入元婴的寒心劫，正是要了却心中最深的情感执念。

冰霜已蔓延至脖颈，韩默的呼吸开始困难。他强忍剧痛，从储物袋中抓出一把赤红色丹药吞下。这是他用火系妖兽内丹炼制的炎阳丹，专门克制体内寒气。

丹药入腹，一股暖流暂时遏制了冰霜蔓延。韩默抓住这喘息之机，迅速变换手印，引导暴走的灵力回归正轨。

一炷香后，他体表的冰霜终于褪去，只在皮肤上留下蛛网般的淡蓝色纹路，片刻后才完全消失。

提前了...韩默喘息着望向夜空。按照正常进度，寒心劫应在冲击元婴时才会出现。如今提前发作，只能说明一件事——他对林雨嫣的执念比想象中更深。

夜风拂过，带来远处庭院中的琴声。韩默循声望去，那是凌霄阁在云岚城的别院。一只冰蝶正停在那院落的围墙上，将所见所闻传递回来。

韩默闭目凝神，共享冰蝶的视野。院中凉亭内，林雨嫣正独自抚琴。她已换下白日的华服，只着一件素白单衣，黑发如瀑垂落，月光下竟有几分当年玄天宗时的清丽脱俗。

琴声凄清，如泣如诉。韩默心头微震，这曲子他太熟悉了——《雪夜忆故人》，是当年他们在玄天峰顶赏雪时，他亲手教她的。

怎么可能...韩默下意识按住心口，那里又传来隐隐刺痛。林雨嫣怎会在夜深人静时弹奏这首曲子？她不是口口声声说对自己的感情全是伪装吗？

琴声戛然而止。林雨嫣的手指按在琴弦上，一滴泪水落在焦尾琴上，溅起微小水花。

韩默...她轻唤这个名字，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为什么...要回来...

韩默浑身一震，险些从入定状态脱离。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已经...

就在这时，林雨嫣突然抬头，目光如电射向冰蝶所在的方向。韩默立刻操控冰蝶隐匿气息，但为时已晚——林雨嫣手中已多出一面古朴铜镜，正是玄天鉴。

找到你了。她冷笑一声，玄天鉴射出一道青光，直奔冰蝶而来。

韩默当机立断，让冰蝶自爆。但在冰蝶爆裂前的瞬间，他分明看到林雨嫣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红唇轻启，说了三个字。

紫竹林。

...

客栈房内，韩默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神识连续受损，即便以他的修为也吃不消。更糟的是，林雨嫣最后那三个字像毒刺般扎在他心头。

她发现冰蝶是我派去的，却还故意透露明日见面的地点...韩默擦去嘴角血迹，眼中寒光闪烁，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他取出玄冰玉髓残余部分，握在掌心汲取其中寒气疗伤。随着灵力运转，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脑海：林雨嫣最后那句话的口型，除了紫竹林三个字，前面似乎还有两个字——

师兄。

这是当年在玄天宗时，林雨嫣对他的称呼。

她认出我了？韩默心跳加速，但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不，若真认出我，以她的性格绝不会打草惊蛇。这一定是试探...

窗外传来打更声，已是子时。韩默收起玉髓，正准备休息，突然感到储物袋中传来震动。他警惕地打开袋口，发现是老者临别赠送的那枚玉简正在发光。

玉简悬浮在空中，投射出一行新的文字：

寒心劫至，情念反噬。欲破此劫，先断情根。情非独爱，恨亦为情。执念不消，大道难成。

韩默如遭雷击。恨亦为情——原来《玄天造化诀》所谓的，不仅指爱情，还包括仇恨。而他这五年来对林雨嫣的刻骨仇恨，正是寒心劫提前发作的根源。

要我放下仇恨？韩默冷笑，一拳砸在墙上，冰霜顺着他的拳印蔓延开来，除非我死！

话音刚落，他胸口再次剧痛，又一层冰霜从体内渗出。韩默闷哼一声，不得不盘膝调息，花费半个时辰才将反噬压下。

待疼痛稍减，他望向窗外明月，陷入沉思。玉简的意思很清楚：若他执意复仇，寒心劫会越来越严重，最终在比武大会前后彻底爆发，届时别说复仇，恐怕自身都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