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九重未来（2/2）
不恨。韩默走向她，你父亲试图救我的家人，我怎么会恨你？
林青羽抬起头，眼中含泪：但如果当初我父亲没有报信，也许莫天机不会那么快下手...至少不会在那天晚上...
然后呢？韩默轻轻拭去她的泪水，换个时间，换个地点，结局可能还是一样。玄阴宗觊觎太虚门的传承不是一天两天了。
林青羽怔了怔，突然意识到什么：等等...如果玄阴宗和太虚门同出一源...
没错。镜灵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三千年前，太虚门祖师太虚子与师弟玄冥子因理念不合分道扬镳。玄冥子创立玄阴宗，追求以杀证道；太虚子则主张天人合一。这场恩怨，延续了三千年。
周围的碎片突然重组，展现出完整的真相：莫天机是玄冥子的直系后裔，而韩家则是太虚子的血脉传承。这场复仇，早在三千年前就已注定。
所以这不仅是韩家与玄阴宗的仇...韩默喃喃道，更是太虚门与玄阴宗的千年恩怨。
林青羽突然抓住他的手臂：看那边！
一块特别明亮的碎片中，显示着峡谷现在的景象——莫天机已经启动了血祭大阵，万魂幡上的怨灵如潮水般涌向谷地中央的一块巨石。巨石正在缓慢下沉，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
他找到入口了！韩默急切地说，我们必须出去！
先回答我的问题。镜灵的身影浮现在两人面前，韩默，若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亲手杀死莫天机报仇，但林青羽会死；二是放弃复仇，与她远走高飞，你会怎么选？
韩默如遭雷击。这个直白的问题像一把刀，剖开了他一直回避的内心矛盾。复仇与新生，仇恨与爱，他必须做出选择。
我...他看向林青羽，后者安静地注视着他，眼中没有催促，只有理解。
一幕幕画面在脑海中闪回：父亲教他辨认药材时的耐心，母亲为他缝制冬衣的温柔，妹妹出生时那声嘹亮的啼哭...然后是十五年的孤独与仇恨，直到遇见林青羽，那个在雨中为他撑伞的女孩...
我选择让她活着。韩默最终说道，声音低沉却坚定，复仇...已经不重要了。
镜灵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即使这意味着莫天机可能继续为祸世间？
韩默摇头，我会阻止他，但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保护无辜的人。这两者有本质区别。
林青羽眼中泪光闪动，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镜灵满意地点头：很好的回答。那么，林青羽，轮到你了。
另一组碎片浮现，展示着林青羽内心深处的恐惧：被韩默怀疑、抛弃，重蹈父亲覆辙，孤身一人死在某个阴暗角落...
你最大的恐惧不是死亡，而是不被信任。镜灵一针见血，那么，你信任韩默吗？即使知道他体内流着玄霄子的部分力量，即使知道他可能被仇恨蒙蔽？
林青羽没有立即回答。她转向韩默，翡翠色的眸子直视他的眼睛：在净水厂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有种奇怪的熟悉感。现在我知道了，那是因为青灵戒认出了太虚戒。
她举起戴戒指的手：三千年前，太虚门主与青灵门主是生死之交。今天，历史重演，但结局会不同。
转向镜灵，她一字一顿道：我信任他，胜过信任我自己。
镜灵长叹一声，身影开始消散：考验通过。记住你们的选择...
周围的镜世界轰然崩塌，韩默和林青羽的意识被拉回现实。山洞中，太虚镜悬浮在空中，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韩默一把抓住镜子：快！莫天机已经打开入口了！
两人冲出山洞，向峡谷下方奔去。月蚀正值高峰，血红色的月光笼罩着谷地，给一切蒙上不祥的色彩。玄阴宗的人已经进入那个新打开的洞口，只留下两名守卫。
解决他们。韩默低声道。
林青羽点头，镜瞳金光一闪。两人如鬼魅般接近守卫，韩默一记手刀击晕一人，林青羽同时制服了另一个。
洞口幽深，向下的阶梯上残留着新鲜的血迹。韩默将太虚镜递给林青羽：拿着，它能预警危险。
两人小心翼翼地下行，阶梯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宫殿。宫殿中央，莫天机正站在一口青铜古鼎前，万魂幡插在鼎中，无数怨灵被吸入鼎内。
混沌鼎...韩默屏住呼吸。那鼎有三足两耳，通体青黑，表面刻满了繁复的符文，此刻正随着怨灵的涌入而逐渐亮起血光。
莫天机背对着他们，声音却清晰地传来：终于来了，太虚门的余孽。我等你很久了。
韩默与林青羽交换了一个眼神，大步走入殿中：莫天机，你的把戏该结束了。
莫天机缓缓转身，银色面具在血色月光下泛着冷光。他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与镜中银甲将军极为相似的脸——正是玄冥子的后裔！
把戏？莫天机轻笑，不，这是宿命。三千年前太虚子夺走混沌鼎，今天该物归原主了。
他猛地一挥手，混沌鼎剧烈震动，一道血光冲天而起。整个地宫开始摇晃，碎石从穹顶坠落。
不好！他在激活混沌鼎！林青羽大喊，必须阻止他！
韩默运转全身真气，太虚真解功法运转到极致。玄霄子留下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闪烁，一个古老的咒语浮现在唇边：
太虚无极，混沌归一！
太虚镜应声飞起，射出一道金光直击混沌鼎。两股力量在空中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莫天机被冲击波掀飞数米，但很快稳住身形，血刀出鞘。
杀了他们！他厉声喝道。
数十名玄阴宗修士从四面八方涌来。林青羽与韩默背靠背站立，准备迎战。
记住镜中的选择。韩默低声道，我们一起。
林青羽点头，翡翠戒与太虚戒同时亮起。太虚镜悬浮在两人之间，镜面映照出无数可能的未来——而他们，将亲手创造属于自己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