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寒心劫起（2/2）

难道这就是天意？韩默喃喃自语，让我在复仇前夕功亏一篑？

不，他不信天，更不信命。既然寒心劫因执念而起，那就在劫至前完成复仇！只要林雨嫣死在自己手上，执念自消。

下定决心后，韩默开始为明日紫竹林之会做准备。他从储物袋中取出各种材料：毒粉、符箓、阵旗...每一样都足以致命。若林雨嫣真设下陷阱，他不介意提前送她上路。

准备妥当后，韩默最后检查了一遍冰蝶传回的情报。赵无极今日离开云岚城回了凌霄阁，据说是奉父亲之命回去取一件重要法宝。这意味明日紫竹林之会，林雨嫣很可能独自赴约。

天赐良机。韩默眼中杀意凛然。虽然理智告诉他这太过巧合，可能是对方故意为之，但寒心劫的威胁让他别无选择。

他取出最后一件物品——一个漆黑的小瓶，里面装着老者给他的保命丹药焚心丹。服下后一个时辰内功力暴涨三倍，但代价是之后经脉尽断，沦为废人。

若不能复仇，便同归于尽。韩默将小瓶收入袖中，和衣而卧。

...

翌日清晨，韩默早早醒来，发现枕边竟结了一层薄霜。他面色微变，这寒心劫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简单调息后，他换上一身黑衣，将各种暗器藏在身上各处。临行前，他最后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那张布满疤痕的脸已看不出当年玄天宗天才弟子的风采，唯有眼中的执念一如往昔。

韩师兄...

恍惚间，他似乎听到林雨嫣当年软糯的呼唤。韩默猛地摇头，将幻听驱散。那个会甜甜唤他师兄的林雨嫣早已死了，如今活着的，是凌霄阁的少主夫人，是他的灭门仇人。

离开客栈前，韩默做了最后一项准备：他将三只特制的冰蝶藏在客栈不同位置。这些冰蝶与之前不同，它们不会移动，却能将周围景象实时传回。若他今日不能活着回来，这些冰蝶记录的画面将成为揭露凌霄阁罪证的唯一希望。

正午时分，韩默准时来到云岚城西郊紫竹林。这片竹林占地数百亩，竹叶呈淡紫色，风过时如波涛起伏，沙沙作响。

竹林入口处立着一块石碑，上书幽篁静地四字。韩默记得，这是玄天宗的一处产业，当年常作为弟子试炼之所。玄天宗覆灭后，此地被凌霄阁接管。

寒夜道友来得真准时。

清冷的女声从竹林中传出。林雨嫣一袭白衣，从紫竹间缓步而来。今日她未施粉黛，长发只用一根木簪松松挽起，朴素得不像凌霄阁少主夫人，倒像是...

像是当年玄天宗的林师妹。

韩默心跳漏了半拍，随即警铃大作。林雨嫣这身打扮绝非偶然，她是在刻意唤醒他的回忆！

林仙子相邀，寒某岂敢怠慢。韩默拱手，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林雨嫣微微一笑：道友请随我来，茶已备好。

她转身引路，背影纤瘦柔弱，仿佛毫无防备。但韩默知道，这娇躯内藏着金丹中期的修为，更不用说那些可能暗藏的法宝。

二人一前一后走入竹林深处。约莫半刻钟后，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空地中央有座竹亭，亭中石桌上茶香袅袅。

林雨嫣示意韩默入座，亲自为他斟茶，这是玄天峰特产的，五年才采一次。

韩默盯着杯中碧绿的茶水，没有动作。雪芽茶，正是当年他们二人最爱的饮品。林雨嫣此举，几乎是在明示她已知晓他的身份。

林仙子今日邀我来，不会只为喝茶吧？韩默单刀直入。

林雨嫣轻啜一口茶，抬眼看他：寒夜道友何必着急？如此美景良辰，不该先赏赏竹，品品茶吗？

她放下茶杯，突然话锋一转：说起来，道友可曾听过寒心劫

韩默瞳孔微缩，心跳陡然加速。她怎么会知道？

未曾听闻。他强自镇定。

是吗？林雨嫣轻笑，那道友身上这些冰霜痕迹从何而来？

她突然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拂过韩默的手背。韩默本能地后撤，却还是被她触碰到——他这几日因寒心劫而时隐时现的淡蓝色纹路，在林雨嫣指尖划过的地方清晰浮现。

《玄天造化诀》的寒心劫，五百年无人能渡过。林雨嫣收回手，语气突然变得冰冷，韩默，你以为换张脸，我就认不出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