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九重未来（1/2）

青云峡谷深处，暮色四合。

韩默与林青羽藏身于一块突出的岩壁后，俯视下方谷地中的玄阴宗营地。数十名黑衣人围绕着一个巨大的血色阵法忙碌着，阵法中央站着一名银袍男子，背对着他们，长发如瀑。

那就是莫天机？韩默压低声音问道。

林青羽的镜瞳微微闪烁：嗯，金丹大圆满，半步元婴。他手里的就是万魂幡。

韩默眯起眼睛，看到莫天机手中持着一杆漆黑如墨的长幡，幡面上隐约有无数人脸痛苦挣扎。仅仅是远远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他在等月蚀。林青羽抬头看了看渐暗的天色，还有不到一个时辰。

两人悄悄退回临时开辟的山洞。这处洞穴位于峡谷上方，位置隐蔽，能清楚看到下方动静却又不易被发现。韩默从背包中取出合一的太虚镜，镜面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奇异的青金色光泽。

那老头说混沌鼎在峡谷里，但我感觉不到任何异常。韩默擦拭着镜面，玄霄子的记忆里也没有关于这里的记载。

林青羽盘腿坐下，取出几块灵石布置了一个小型隔音阵：也许被某种高阶隐匿阵法屏蔽了。试试用太虚镜探查？

韩默点头，将真气注入镜中。镜面泛起涟漪，显示出下方谷地的画面，但比肉眼所见更加清晰——血色阵法周围缠绕着浓重的黑气，而阵法中心的地下，隐约有一个巨大的空洞。

地下有东西。韩默调整角度，看起来像...一个地下宫殿？

林青羽凑过来，脸颊几乎贴着他的肩膀。她身上淡淡的草药香钻入韩默鼻腔，让他有一瞬间的分神。

等等，把画面往左移一点。林青羽突然指着镜中一角，那块岩石后面有什么。

韩默照做，镜中显现出岩石后方的景象——一个不起眼的小型祭坛，上面摆放着一面造型古朴的铜镜。

那是...另一面太虚镜？韩默皱眉。

不，是钥匙。林青羽的镜瞳金光大盛，看镜框上的纹路，和谷底岩石的纹理一模一样。我猜需要把镜子放在特定位置才能打开入口。

两人正研究着，太虚镜突然剧烈震动，镜中的画面开始扭曲。一轮满月在镜中迅速被阴影吞噬——月蚀开始了！

怎么回事？我没催动它啊！韩默试图控制镜子，却无济于事。

镜中的画面分裂成无数碎片，重组后竟然同时显示出三个场景：左侧是三千年前的太虚门覆灭之战，中间是现在峡谷中玄阴宗的活动，右侧则是...多种可能的未来画面！

天哪...林青羽倒吸一口冷气，它同时在显示过去、现在和未来！

左侧画面中，年轻的玄霄子正与一名银甲将军激战，两人招式如出一辙，分明是同源功法。最令人震惊的是，那将军摘下头盔后露出的面容，竟与莫天机有八分相似！

玄阴宗和太虚门...韩默声音干涩，是同一脉？

不等他们细想，右侧的未来画面吸引了注意力——那里如同万花筒般变幻着各种可能：韩默手持混沌鼎与莫天机同归于尽；林青羽为救韩默挡下致命一击；两人联手封印混沌鼎后隐居山林...至少有九种截然不同的结局在不断切换。

这...这些都是可能发生的未来？林青羽声音发颤。

韩默紧盯着其中一个画面——林青羽胸口被血刀穿透，倒在血泊中。那场景与她在净水厂太虚镜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不一定都会发生。韩默强作镇定，镜灵说过，未来有无数可能。

就在这时，镜中所有画面突然静止，然后如同水面般荡起涟漪。一个熟悉的白衣女子从镜中浮现——是镜灵，但比之前更加凝实，几乎与真人无异。

时机已至。镜灵的声音空灵悠远，月蚀之时，混沌将现。你们必须做出选择。

什么选择？韩默与林青羽异口同声。

镜灵挥手，右侧的未来画面放大，聚焦在三个最主要的可能性上：

第一个画面中，韩默独自持混沌鼎与莫天机玉石俱焚，林青羽跪在一旁痛哭；

第二个画面里，林青羽挡在韩默身前被血刀贯穿，韩默抱着她的尸体仰天长啸；

第三个画面则显示两人双手交叠共持太虚镜，一道金光冲天而起，莫天机在光芒中灰飞烟灭。

三种主要未来，对应三种选择。镜灵解释道，第一个，韩默牺牲；第二个，林青羽牺牲；第三个...

两人合力。林青羽轻声接话，但为什么前两种都需要牺牲一人？

镜灵的目光转向韩默：因为仇恨。混沌鼎会放大持有者内心的执念。韩默若触碰它，复仇的欲望将吞噬理智；林青羽若触碰它，救赎的执念将导致自我牺牲。唯有两人心灵相通，毫无保留地信任彼此，才能共同驾驭太虚镜对抗混沌。

韩默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知道镜灵说的没错——即使现在，每当想起韩家灭门的惨状，怒火仍会灼烧理智。而林青羽...他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女孩，她正咬着嘴唇凝视第二个画面，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

韩默突然说道，我不会让任何一种牺牲发生。一定有第四种选择。

镜灵微微摇头：命运如河，分支无数，但主流方向难以改变。你们现在看到的，已经是可能性最大的三种。

那就创造新的可能！韩默一把抓住林青羽的手，我们一起。

林青羽回握住他，翡翠戒与太虚戒相触，迸发出一簇火花。镜灵见状，古井无波的脸上首次浮现出一丝笑意：

有趣的回应。那么，接受最后的考验吧。

她双手一挥，镜中画面突然扩大，将韩默与林青羽一同吸入镜中世界！

天旋地转间，韩默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虚无之中，四周漂浮着无数镜子碎片，每一片都映照着不同的场景。有些是他童年的记忆，有些是玄霄子的经历，还有些是完全陌生的画面。

青羽？他呼唤道，声音在虚无中回荡。

没有回应。韩默随意走向一块较大的碎片，里面正重演着韩家灭门之夜。他本能地想避开，却听到镜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恨我吗？

韩默猛地转身，看到林青羽站在另一块碎片前，那块碎片显示的是她父亲林青山死亡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