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邀约兰鹿苑,母女初交锋(2/2)

“森森早!”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轻快,“我这就来!”说完,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飞快地缩回头,留下一句:“等我一会儿,我去拿套衣服去洗澡再吃!”

森森看着关上的卧室门,挑了挑眉。这状态……可不像只是宿醉醒来的样子。

联想到昨晚那个关键的手机提示音,以及兰鹿苑后来反常的举动,森森心里大概有了猜测。看来,那个叫许言智的男生,一句简单的问候和邀约,比什么醒酒汤都管用。

她无奈地笑了笑,转身回到厨房,默默地将原本只准备了一人份的早餐,又多加了一个煎蛋和一片培根。看来,今天早上得听听这位“重色轻友”的闺蜜,好好分享一下她的“喜悦”了。光是看兰鹿苑那藏都藏不住的小女孩神态,森森就知道,这顿早餐估计会不好受。

……

黑色轿车平稳地行驶在返回林宅的路上。车内,林玥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脑海中却不自觉地回放着昨夜在许言智公寓里的片段——那狭小的空间,简单的宵夜,以及那个与她认知中截然不同的男性。

霍花霞坐在副驾驶,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沉默的林玥,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林玥的个人终端发出了一声特定的、代表最高优先级的震动提示。她低头看去,屏幕上显示的发信人让她瞳孔微缩——是母亲林海云。

信息内容言简意赅:「回来后,立刻到书房见我。」

没有多余的问候,没有询问她昨夜的去向,只是直接下达指令。这种模式,林玥再熟悉不过。通常这意味着,母亲已经知道了什么,并且心情不会太愉悦。

林玥纤细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尖有些发凉。尽管她早已习惯面对母亲的威严,但每一次被这样直接传唤,内心深处那一丝属于孩童时期留下的、对严母的忐忑与紧张,依旧会不受控制地悄然浮现。尤其是在经历了昨晚与诺里和春的冲突以及……夜不归宿之后。

得先回自己的住所,我需要沐浴。

这个念头清晰地浮现出来,让林玥自己都怔忪了一瞬。

放在以往,无论身处何地、正在做什么,只要接到母亲这样的传唤,她都会立刻放下一切,第一时间赶到书房门外等候。将自己的需求——哪怕是基本的清洁——置于母亲的命令之前,这在她过去近十几年的人生里,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面色恢复平静,不让前面的霍花霞看出端倪。

“先回我的住所,然后准备回主宅。”她对着前排吩咐道,声音听不出异常。

“是,小姐。”

回到自己这座奢华却冰冷的宅邸,安排好仆人准备好衣物后,林玥径直走向自己的套房浴室。她拧开黄金镶嵌的水龙头,温热的水流倾泻而下,升起氤氲的蒸汽。她褪下那身带着陌生公寓气息的褶皱连衣裙,洁白肌肤通透粉红,身前的峰峦傲挺

水流包裹着她,她用纤手持续揉搓着肌肤,仿佛要洗去的不仅仅是尘埃,还有昨夜那份难以言喻的混乱、那个狭小空间里意外的插曲、以及那个在厨房里显得过于从容的男性身影。氤氲水汽中,她闭上眼,任由水流冲刷,试图让思绪恢复一贯的清明与掌控感。

她挑选了一套设计简约却剪裁精良的白色套装,将紫色长发挽成一个利落的发髻,镜中的她恢复了惯有的冷静与矜贵,唯有眼底深处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坚定。

来到主宅书房门口,她再次整理了并不存在的衣领褶皱,抬手敲门。

“进来。”林海云的声音依旧听不出喜怒。

林玥推门而入。林海云正坐在宽大的红木书桌后,手中把玩着一支古董钢笔,甚至没有抬头看她。

“母亲。”林玥站定在书桌前,微微躬身。

“昨晚,在哪里?”林海云开门见山,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林玥早已料到有此一问,她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迎向母亲:“在一位朋友处暂住。”

“朋友?”林海云终于抬起眼,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她,“什么样的‘朋友’,能让你抛下与诺里家的约定,甚至不顾自身安危,深夜不归?”

“诺里家的约定,建立在相互尊重的基础上。”林玥不卑不亢,声音清晰,“诺里和春公子的行为,已经越界。我认为,在当时的情况下,及时离开是最合适的选择,而非为了所谓的‘约定’继续忍受无礼。这关乎林家的颜面,而非我个人的安危。”她巧妙地将话题引到了家族声誉上。

林海云眼神微冷:“所以,你选择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男性住所作为避风港?这就是你维护林家颜面的方式?”

“母亲调查得很清楚。”林玥的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带着点自嘲,“那么您应该也知道,若非事出有因,我不会做出如此选择。至于那位朋友……”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他至少懂得在他人需要时提供基本的帮助与尊重,而非趁人之危,或者……将人当作交易桌上的筹码。”

最后这句话,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破了林海云试图维持的绝对权威。她将林玥与诺里家联姻的意图,本质上就是一种基于利益的物化。

林海云的脸色沉了下来,握着钢笔的手指微微收紧。她盯着林玥,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心虚或动摇,但看到的只有一片沉静的湖泊,深不见底,映不出她想要的波澜。

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林玥就那样站着,姿态依旧恭敬,却不再像过去那样,仅仅是等待着训斥和命令的承受者。她平静地陈述,巧妙地运用了母亲逻辑中的破绽,将“失礼”的帽子反扣给了诺里家,又将“物化”的指控隐含在对“帮助与尊重”的对比中。

林海云沉默了。她发现自己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继续施压。继续强调与诺里家的合作利益?那无异于承认自己确实将女儿视作筹码。斥责她不顾大局?但她维护林家颜面的理由又似乎站得住脚。

半晌,林海云才冷哼一声,将钢笔重重放在桌上:“牙尖嘴利!下去吧!记住你的身份,别再做出有失体统的事情!”

“是,母亲。女儿告退。”林玥微微颔首,转身,步履平稳地离开了书房。

关上厚重的房门,隔绝了书房内那令人窒息的低压,林玥靠在走廊冰凉的墙壁上,才允许自己轻轻吐出一口气。

她知道,这只是一次小小的、险胜的交锋。母亲绝不会就此罢休。但这一次,她至少没有完全被动地接受审判。她运用了自己的冷静和智慧,在那密不透风的掌控中,撬开了一道微小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