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睡前闲谈，甜食之外（2/2）
而在给周云雨的回复里，她打的字则是：
温可昕：[小雨，记住，感情不是比赛，没有输赢。但先来后到和彼此确认的心意，本身就是一种优势。重要的是言智自己的选择，以及我们彼此之间的信任。你许哥哥吃得那么多，大概会应付过来。]后面带着你懂的斜眼表情包。
许言智在电话里听到温可昕那句“我还是赢了”，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失笑，心头却因为她这种略带“争强好胜”却充满底气的表态而感到一丝奇异的熨帖。“你这话说的……哪有什么赢不赢的。”他语气无奈，却带着纵容。
“怎么没有？”温可昕在电话里轻笑一声，手上打字也没停，继续回复周云雨：
温可昕：[而且，与其担心别人，不如想想怎么让自己变得更好，更值得被喜欢和信赖。你也一样，小雨。]
周云雨：[嘿嘿，我相信许哥哥，不过…我……我也能变得更好吗？]
温可昕：[当然。你善良，体贴，已经在用你的方式支持他了。这就是你的优点。但还可以更独立，更自信一些。未来的路还长呢。]
“好了，不说她们了。”温可昕结束了那个话题，将注意力完全放回与许言智的通话上，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温柔，“你听起来很累，明天可不是周末，早点休息吧。”
“嗯，你也早点睡。”许言智道。
“晚安。”
“晚安。”
挂断与许言智的电话，温可昕才将全部注意力放回和周云雨的聊天上，又耐心地安慰和引导了少女几句，直到周云雨表示心情好多了，会努力睡觉，两人才互道晚安。
放下手机，温可昕靠在床头，回想今晚从许言智和周云雨那里得到的信息。兰鹿苑的执着带着成年人的不顾一切，李韵沐的转变透着少女的敏锐和策略。
局面似乎更复杂了，但她心中并无太多焦虑。
正如她告诉周云雨的，信任和自身的笃定，才是最重要的。她了解许言智，也清楚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至于那些“后来者”……她尊重她们的心意，但也仅限于尊重。在这场无声的、或许连“竞争”都算不上的多角关系中，她有自己的节奏和底气。
夜色深沉，温可昕平静入睡。而城市的另一隅，许言智在结束所有对话后，也终于沉入梦乡。这个夜晚，有人因心事辗转，有人因关怀而暖，也有人因信任而安。情感的脉络在静谧中悄然延伸，编织着属于他们每一个人的、独一无二的故事。
……
星期四，阴天。铅灰色的云层低垂，教室里亮着日光灯，光线带着一丝清冷。
课间，许言智正埋头整理上一节课有些潦草的笔记，试图从老师飞快的板书中理出清晰的脉络。一个淡蓝色的精致纸袋被轻轻放在他桌角。纸袋质地细腻，上面印着简约的银色花纹。
放下的动作很轻，甚至带着点小心翼翼，仿佛怕惊扰了他，也怕惊扰了这份心意。
他抬头，对上了李韵沐的目光。她今天似乎特意将长发别在了耳后，露出线条优美的侧脸和一段白皙的脖颈，看起来比平日更添几分清爽和精心打理过的痕迹。
但此刻，那双总是清亮冷静、甚至带着点疏离感的眼睛却没有完全直视他，反而微微垂下了视线，长而密的睫毛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投下浅浅的阴影，掩盖了眼底或许存在的紧张。她的脸颊泛着不易察觉的淡淡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嘴唇轻轻抿着，像是藏着一句没说出口的话。
“那个……”她的声音比平时在猫咖或教室里交谈时低了一些，语速也稍慢，似乎每个字都经过了斟酌，“这是……昨晚在家试着做的，一些柠檬玛德琳和抹茶费南雪。” 她指了指那个纸袋，指尖也透着一点粉，“我……我糖放得不多，试过味道，应该不会太甜腻……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她没有说“给你”，也没有用更亲昵的称呼，但这份亲手制作、并特意调整了甜度的点心，其心意已经昭然若揭。
他没有立刻去碰那个纸袋，而是看着她的眼睛，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温和而真诚的笑容。“谢谢，韵沐。” 他的声音放柔了些，带着清晰的感激和一种不易察觉的安抚意味，仿佛在告诉她：你的心意，我收到了，并且珍视。
然后，他顿了顿，用一种自然而商量的口吻，轻声问道：“看起来就很好吃。我……可以分一些给可昕尝尝吗？”
这个问题问得巧妙。它既表达了对点心本身的认可和喜欢，又将这份礼物自然地纳入了他现有的亲密关系网络中，同时也是一种坦诚——他并未打算隐藏这份馈赠，也尊重他与温可昕之间的透明度。这既是对李韵沐心意的尊重，也是一种温和的界限提示。
李韵沐听到他的话，先是微微一怔，随即转头看向了温可昕的座位
温可昕似乎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此刻正侧身坐着，手臂搭在椅背上，面向他们的方向。当李韵沐的目光投来时，她并没有闪躲，而是对上了李韵沐的视线，然后，唇角缓缓上扬，露出了一个清晰而温柔的微笑。
那微笑里没有挑衅，没有炫耀，只有一种平静的、了然于心的坦然，以及一丝隐约的……友善？她甚至对着李韵沐，几不可察地、轻轻点了点头。
这个微笑和点头，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地传达了一个信息——她和许言智之间，存在着某种李韵沐尚未完全知晓、但已然被对方默认和接受的亲密联结。
李韵沐的心微微一沉，但脸上却没有露出失态。她迅速转回头，重新看向许言智。方才那份羞赧和小心翼翼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复杂的情绪，混杂着恍然、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以及迅速调整后的冷静。
她看着许言智依旧温和、甚至带着点期待她回答的表情，明白了——他并非故意借此宣示什么，或许只是习惯成自然地想到了要与重要的人分享美好的事物。而这，恰恰说明温可昕在他生活中的位置。
“……当然可以。”李韵沐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清泠，甚至比平时更淡了一些，但那并非冷淡，而是一种快速整理心绪后的镇定，“可昕如果喜欢就好了。”
“她一定会喜欢的。”许言智笃定地说，似乎并未察觉到两个女孩之间那短暂而无声的交流。他伸手拿过纸袋，“再次谢谢你，韵沐。”
“不客气。”李韵沐摇了摇头，脸上努力想扯出一个笑容，但最终只是嘴角轻轻动了一下，“那……我不打扰你了。” 她转身离开，步伐依旧平稳，但背影似乎比来时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僵硬和思考的重量。
许言智看着手中的纸袋，又抬眼看了看温可昕。温可昕已经转回身去了，只留给他一个恬静的侧影。他隐约觉得刚才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微妙，但并未深究，只当是女孩间的寻常互动。
他将纸袋收好，心里盘算着午休时和可昕一起尝尝。
而李韵沐坐回自己的座位，目光落在摊开的书本上，却久久没有聚焦。许言智那句自然的“分些给可昕尝尝”，和温可昕那个坦然微笑点头的画面，在她脑海中反复回放。
她脸上的红晕早已褪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过于用力的平静，下颚线微微绷紧，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坐在她旁边的苏珊珊，几乎立刻就察觉到了闺蜜兼同桌的异常。作为最了解李韵沐的人之一，苏珊珊很清楚她此刻的状态——那绝不是在思考题目，而是一种情绪受到冲击后，正在极力消化和掩饰的表现。
苏珊珊假装低头记笔记，用笔帽轻轻碰了碰李韵沐的手背，压低声音，带着关切：“韵沐？怎么了？点心……他没收？” 她刚才看到了李韵沐拿着纸袋走过去，也大致猜到了那是什么。
李韵沐被手背轻微的触感唤回神，她迅速眨了下眼睛，强行将涣散的焦距凝聚起来，侧头看向苏珊珊，嘴角试图扯出一个若无其事的弧度，但效果不佳。
“收了。”她简短地回答，声音有些干涩。
“那……”苏珊珊观察着她的脸色，更加确定有事发生，“他说什么了？是不是……” 她没说完，但眼神往许言智和温可昕的方向瞥了瞥，意思很明显。
李韵沐顺着她的目光，极快地扫了一眼许言智的方向——他正将那个淡蓝色纸袋小心地放进书包，动作自然。然后，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又滑向温可昕的背影，那个温柔坦然的微笑和点头再次清晰地浮现脑海。
她深吸一口气，转回头，对苏珊珊摇了摇头，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剩下气音，带着一种复杂的、混合着明悟和挫败的情绪：“他……很自然地问我，可不可以分些给温可昕尝尝。”
苏珊珊瞬间瞪大了眼睛，聪慧如她，立刻明白了这句话背后的含义。这不是简单的分享零食，这是一种关系的昭示。许言智用最自然不过的方式，向李韵沐传递了一个关键信息。
“然后呢？”苏珊珊追问，眉头蹙起。
“温可昕……她也看着我，对我笑了，还点了头。”李韵沐语速很慢，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消化事实的艰难，“很坦然的那种。”
苏珊珊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