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秦育良和洪胜舅舅转腾冲的玉石街(1/2)

洪胜舅舅拉着秦玉良走在大街上,这一路的路面并不宽,卖玉器的人家很多。

洪胜舅舅边走边介绍:“秦小子,你看这条腾越街道,可是条老玉器店的主营之地。”

“自古以商贸繁荣着称,玉石大街上是腾冲翡翠文化的重要载体,集中了玉石加工、交易等行业业态,延续了“琥珀牌坊玉石桥”的历史传统。??

秦育良看着身旁一脸兴奋,抬起手指东指西,向他介绍腾冲玉石大街的洪胜舅舅。

他也跟着老人的介绍有几分小兴奋,问道:“您当年出入中缅边境去识玉,品玉,买玉一定很辛苦吧?”

洪胜舅舅眼睛眨巴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一件很遥远的事情,停了一会,才慢慢的开口:“偷着去偷着回。”

秦育良:“做生意不应该是光明正大么?怎可用偷。”

洪胜舅舅:“门外汉就是门外汉,你能拿得住手术刀,却擎不起刻刀。”

秦育良:“这和刻刀与手术刀有什么关系?你是去做生意的,又不是偷生意的。”

洪胜舅舅:“生意哪有那么好做的。最初,每次过境,都会有种拿命在赌的感觉,可是我很幸运,都是胜利而回,满载而归。这大概是老天的一种照拂”

这话里话外有深意,洪胜舅舅也不太愿意提起,秦玉良也没再往下问。两个人就这么顺着这条街向前游荡着。

秦育良明白,这是洪胜舅舅想躲开儿子洪爱国,不想看到自己亲生儿子的软弱无能,又不知悔改的那副嘴脸。

所以洪胜舅舅离开那个房间,他的内心深处应该是既痛苦又矛盾的。

当年的“洪一玉器店,”是洪胜舅舅不辞辛苦,拿命赌出来的。

他从一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给人家做学徒开始,就偷偷的学刻玉,识玉,辨玉。

别人睡觉时他偷忙,把师傅雕刻的玉器悄悄拿在手中摸那些刀工纹理走向,如何定的主体花纹。因玉而玉的想法……

该如何让一块璞玉变成最理想的器物,他仿佛与玉之间有通灵之感。三年之后,任何一块原玉在他手上走过,都展现出了作为玉的最大价值。

这是秦育良没来之前在洪胜舅舅的酒后真言。秦育良:“洪胜舅舅,讲一讲对玉石的好坏怎么判断呗,想听你这老行家讲讲。”

洪胜舅舅斜睨了一眼秦育良:“秦小子,真想听,那我就初步讲讲辨玉。”

“当一块玉从毛石中剥出来的那一刻,它们的水种度就展现出了,阳光下种水度越高越透明越好。这只是简单的区分,细化才行。”

“你得要看玉的质地,越硬越好,带上家门钥匙,没人背光的地方划上一下,细看浪迹,无痕可谓上品。”

“玉的大小轻重是有区别的,它在你手中的重量是你判断的一个标准。怕买到假的。”

说完这么几条后,洪胜舅舅竟莫名话锋一转,来到缅甸买玉上去了。秦育良没有打断老人家,在一旁安静的做个听众。

洪胜舅舅这段话有些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然后回来还要小心缅甸等军警的盘剥,这是最讨厌的地方,一定要稳重度过。”

洪胜舅舅说到这儿,眼中有水光闪现。秦育良知道,这一定是洪胜舅舅想起来了某些不好的事吧!

他很伤心的样子。口中喃喃道:“年青不怕苦劳身,勤勉持家挣乾坤。即知前去非易事,急功近利子胥人。”

时过境迁,洪胜舅舅并没完全走出当年的阴影般,不想提及的却又绕回去了。

秦育良转移了话题:“哎!我说洪老头,你也算幸运,三年就成全才,五年就自行独立。七分靠自己,三分靠贵人。也是人生逆袭了,还有什么不开心的。你那双手就跟开了光一样,你给玉赋予了能力,玉给你赋予了价值。”

洪胜舅舅听了秦育良的话,嘿嘿嘿的笑了起来:“听了你秦小子的一顿彩虹屁,这心里落差小了。心情好多了。”

玉石大街并不张扬,却自有其沉静的风骨。全长约八百米,宽约十二米,青石板铺就的路面被岁月打磨得光滑如镜,每一步踏上去,仿佛都能听见马帮铃声在耳畔轻轻回响。

两旁是清一色的木结构商铺,飞檐翘角,雕花窗棂,门楣上挂着斑驳的匾额,写着“玉器世家”“南诏遗珍”等字样,仿佛在低语着过往的繁华。

洪胜舅舅的三家店铺并不大,但都夹杂在大街之上,有着自己的特色,主打一个,自产自销一条龙服务。

他们的玉石更注重品质,样式,细微程度,纯手工细雕打磨,对外定做,这么多年以来,没有一件玉器让人挑出过大毛病来。

这是洪盛舅舅自打自己有了“洪一玉石店”后,对自家生产出来的玉器要求,尽全力的精雕细琢,精益求精。

洪胜舅舅:“小良子,我力求每件玉器都做到精雕细琢?如果有瑕疵,宁可把玉烂在手里,不能烂在顾客心里。我们不会让客人在不满意中拿走成品。”

秦育良听了点点头,也不知道是洪胜舅舅口误,还是故意的,他选择对那句“小良子”竟无声的原谅了。

洪胜舅舅又说道:“我们不能给顾客留下,一提这件玉器就想到它的瑕疵,而让让顾客觉得这瑕疵之处,更孕育出了雕琢之美。玉与人通,人赋玉形,这才是美的结合。”

“我们这三家玉石店里,雇下的老手艺人,不下几十个。每个人手下又都收着,三五个徒弟。他们衣食住行都由店里支付,但是要求这些人,必须循规蹈矩,不可胡来。”

听到这儿,秦育良笑着说,洪胜舅舅,没想到,你在用人管理上还真有一套。”

洪胜舅舅听了,自豪的说:“那是呗?要不然怎么叫洪胜舅舅呢?”

秦育良听了这话,有些坏笑道:“您这哪跟哪啊!有关系吗?自吹自擂的毛病还真不少。”

洪胜舅舅很认真的说道:“有,不想想我是谁的舅?因为是她的舅舅,我才改变了自己。”

这话让秦玉良有些懂,也有些懵。这个她,他也当然知道,指的是谁,应该是温院长温瑾,秦育良选择沉默。

一声长长的叹息,从洪胜舅舅的胸腔里发出来:“我本有个良好的家庭,姐姐,姐夫,和外甥女儿,小丽。我们在一起生活的很开心很快乐。那年我大专刚毕业,再过三天就是药厂的一名工人了,姐姐还说等我上班后就好好庆祝庆祝。”

“哪知道竟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前一天的黄昏,我抱着小丽在家门口等着姐姐,姐夫回来吃晚饭。我的等了一个小时也不见他们回来,我就抱着小丽,穿过家属区的小巷子去厂里找,结果他们在厂门口出了车祸,两个人已经去世了。”

“那年我二十四岁,小丽才四岁,一下子失去两位至亲的人,我们两个,谁都受不了了。”

“况且小丽,脑袋灵光记事早,整天哭着闹着要妈妈爸爸。因为要照顾小丽,我没有被厂里录用,只好吃那一点微薄的救济,是吃上顿没下顿的,我当时的情况养活不了她。”

“和我找对象的一个女孩,看到家里这么大的变化,也打了退堂鼓,不理我了。”

“在这样的双重打压下,我开始学会了酗酒,酒后就会又哭又闹,也管不了小丽了。有时候把她丢在哪一家,我都不清楚了。”

“我明明知道这样下去不是个事,但我改变不了自己,放任自流了。”

“那天我看到了人贩子如何骗走小丽的,若说的是骗,倒不如说,小丽是自愿跟人贩子走的。”

洪胜舅舅说到这,开始呜咽起来,抹了一把眼泪,又说道:“但是我没有办法去拦,如果我去拦了,小丽会被我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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